機已久。
想到這點的時候,那柄劍已經從姬太后背後抽了出來,安寧兮只見姬太后背後的鮮血像是怎麼也止不住般流淌著,心中驚駭,卻見那柄劍又指向了她自己。
門外似乎有極其輕淺的腳步聲傳來,來人彷彿十分虛弱,卻讓安寧兮心中激盪起無比強烈的希望。此時此刻,她希望會像上次那樣有人救她。
刺客顯然也聽到了腳步聲,當即不再遲疑,舉劍欲刺,門邊卻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剛才還很遠的腳步聲彷彿一瞬間到了門前,而後安寧兮只覺眼前一閃,一道白影飄過,刺客手中的長劍滑落在地,整個人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渾身無法動彈。
武之銳衝已經進了殿中,胡公公也跟著跑了進來,安寧兮卻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人。
那是剛剛被她救醒的女子,身上還穿著素白的中衣,左臉的傷疤被散亂的頭髮遮住,眼神淡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刺客,默然不語。
燕烙罩屏紗
秋夜降臨,寒意在南昭宮中瀰漫。安寧兮坐在天壽宮外殿,等著裡面的御醫出來彙報姬太后的情況。她身上的衣裳還沒換下,上面還帶著姬太后的血漬,腦中有些混沌。
身後的紗簾被掀開,裡面的御醫退了出來,足足有十幾人,全都跪倒在安寧兮面前,為首一人稟報道:“啟稟君上,所幸救治及時,太后已然無恙,如今只需好好調養,君上儘可放心。”
安寧兮點了點頭,閉了閉眼,緩緩舒了口氣,朝御醫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臉上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之前早已習慣了沒人疼愛的生活,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裡,她的記憶中從未感受過什麼親情的溫暖,所以今天當看見姬太后撲在她身上為她擋下那一劍,她的心中頓時掀起了狂風巨瀾。
她一直都沒有把自己當成過真正的安寧兮看待,在她眼裡,安寧兮的這具身體只是她用來報仇的工具,可是今天的事情讓她突然明白,原來有人深深關心著她,即使這副身子裡的靈魂早已轉換。
御醫們退下後,武之銳從外面走了進來,安寧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個女子現在如何了?”
武之銳朝她拱了拱手,“啟稟君上,那女子還未醒來。”
安寧兮事後才知道,那女子原本是打算前來向她請辭的,沒想到正好撞上她遇刺的一幕。而救過安寧兮之後,她就暈了過去。安寧兮當時忙著救治姬太后,只好先叫武之銳將她送回偏殿休息。
此時聽聞她還未醒來,安寧兮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想起之前的刺客,她看向武之銳,聲音又驀地變的冰冷無比,“那個刺客可有招供?”
武之銳搖了搖頭,面帶愧色,“他似早有準備,屬下還未問幾句,他便毒發身亡了。”
安寧兮捏緊了拳,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吩咐他道:“明日記得去問問吉姐姐那裡可有什麼訊息。”
武之銳趕緊應下,見安寧兮似乎十分疲倦,猜想她可能受驚過度,想起她到現在還沒用過晚膳,開口勸她:“君上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太后已經無恙,這裡又有胡公公照料著,君上大可放心。”
安寧兮聞言站起身來,走到內殿邊站定,隔著紗簾看了看裡面躺在床上隱隱約約的人影,眼中神色複雜,而後突然轉身朝外走去,武之銳趕緊跟上。
安寧兮沿著迴廊一路走著,彷彿有些茫然,沒有朝儲明宮的方向而去,而是轉了個彎去了別處。武之銳不敢打擾,只是寸步不離的守著,絲毫不敢大意。
安寧兮的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她動作緩慢的邁著步子,如同夢遊之人般偏離了寬闊的道路,直接走入了一邊植著花草的花圃中,那些名貴的花草頓時在她腳下支離破碎,她也毫不在意,只是盲目的走著。
武之銳眼見她這副模樣,心中驚訝,剛想上前喚她,就見她被什麼絆了一下,眼就要摔倒。
一雙手穩穩的接住了她,安寧兮稍稍回過神來,看向接住她的人,“知玉?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知玉指著她身後一片狼藉的花草嘆息了一聲,“本來是想來御花園趁夜賞菊,卻不想看見君上正在摧殘它們,實在是可惜了這些花草。”
安寧兮這才意識到自己走到了花圃中,轉身看了看滿地凋零的花瓣枝葉,心不在焉的笑了笑,“原來如此。”說著,慢慢的走出了花圃,回到了一邊的道路上。
知玉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走近她問道:“君上有心事?”
安寧兮抬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