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是魚該多好,如果自己是魚,就不用記得媽媽的厭惡、子軒的背叛、辰亦的離棄與自己的無能了!
這麼想著,詩涵一頭砸進了臨淵河裡,如果可以,那從這裡開始的,也從這裡結束吧。
閉上眼睛,任自己在水裡下沉,想象中的窒息感沒有傳來,反倒是說不出的清涼舒適。自己在水裡竟然可以呼吸麼?可自己沒長腮啊,這古代的身子莫不是個兩棲動物?可以用面板呼吸?詩涵被自己大膽的想法驚異的瞪大了眼,卻在一睜開眼的時候,一張絕世的容顏便映入眼簾。
一隻大手撈在了自己腰間,一把將自己提起,踏水而去,接著狠狠的丟到了岸上。詩涵來不及喊痛,耳邊便傳來憤怒的罵聲:“臭丫頭,找死啊!養了你三年,你就這點出息麼?要死也別汙染我的臨淵河,乾脆一點,讓我一掌劈死你得了!”
聞聲而去,只見師傅一張臉臭的不能再臭。從沒見過他發火,如今見了,卻一點不覺得恐怖,反倒是心裡暖暖的。詩涵鼻子一酸,掉下淚來,蹭進了他懷裡,抱著他的腰大哭:“師傅,嗚嗚,我好想你啊師傅……”
“滾遠一點,沒出息的臭丫頭,看著就煩。”清歌的話語還是帶刺,拿起手想掰開詩涵禁錮著他腰肢的小手。
詩涵卻抱得更緊了,眼淚鼻涕一把往他衣服上擦去。推了一陣,他終於不再扭捏,蹲下身,將詩涵摟進了懷裡。揚起手,寵溺得順了順她溼嗒嗒的頭髮。
詩涵哭著哭著便睡了過去。清歌小心翼翼的抱著他,一躍而起,飛身上了蒼茫山頂。適才,他在山上遠遠的看見她回來,說實話,第一眼看見她身後沒有自己盼望已久的身影,確實是生氣的。但一想,她才多大的人呢,自己花了七八年的時間都沒能做到的事情,怎麼可能他一出發就做到了。他不過是個孩子,還是個重傷未愈的孩子。
這麼想著,不覺心裡生出幾許憐惜,她那小身板,千里迢迢的為自己跑一趟,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的吧。一路上風餐露宿少不了,想到她剛剛上蒼茫山那會兒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就知道,她過去的身份定也是尊貴無比的,又何嘗吃過這種苦頭。
眼裡多了些許愧疚,是自己當初欠考慮了。再定睛一看,卻見她急切的策馬而來,小小的身子,在馬背上顛簸著,憔悴得如同風中的白紙,惹得他心裡一陣憐惜。
下馬之後,她急切的跑到臨淵河邊,欲飛身而起,卻忽然猶豫了。他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卻看出了那種寂寞的姿態,那是自己最為熟悉的氣息了。她那麼小,身上怎麼會有那麼濃厚的寂寥?這次出去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的吧!
再看下去,眼前的場景卻驚了他一跳,詩涵竟縱身躍進了水裡。該死的,至於這樣麼,太沒出息了。自己被慕黎拒絕了千百回都沒有想尋死,她卻因為沒有請到他就想自殺身亡以死謝罪麼?腦子裡究竟裝得什麼,不知道命比什麼都重要麼!
連忙飛身下去,便發生了後面的事。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詩涵確實在外面受打擊了,本就不豐腴的身子越發的單薄,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深陷的眼窩也在控訴著自己的罪過。
看著懷裡熟睡的孩子,清歌的心從未有過的柔軟。如果慕黎是女兒身,自己的孩子應該比她還大了吧。就在詩涵撲到自己懷裡哭的瞬間,他忽然有了種為人父的錯覺,只想好好的抱著她,安慰她,為脆弱的她撐起一片天。
將詩涵輕輕的放在了床上,清歌掩門離開了。自從將詩涵調教好之後,就沒再進過廚房的他,再一次跨進了廚房。這時候,他只想進點為人師為人父的責任,想給她燉一隻雞,熬一碗粥,想看到她臉上再次洋溢著笑容。
離開清歌懷抱的詩涵立刻醒了過來。她天生沒有安全感,那熟悉的味道一離開,便從美夢中清醒了。看著清歌往廚房而去的背影,她的鼻子又是一陣酸。這是她的師傅呢,永遠對她好的師傅。
陰霾許久的心境剎那間晴朗不少。她對著窗外的陽光淡淡一笑,起身走向了書桌。
清歌的房間和詩涵的緊挨著。當清歌端著一碗精緻的米粥過來的時候,卻看見詩涵的房裡已經空空如也。心下一驚,這傢伙,不會怕自己責罵又跑哪個角落哭去了吧?想到這裡,他放下手中的粥便衝了出去。
一出門卻看見自己房間的門開著,走近了才發現詩涵拿著一幅畫,正往牆上掛。因為身高不夠,腳下墊了個凳子,卻依然夠不著,只好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將那畫往上放。不想一個不慎,腳下凳子一滑,眼看就要掉下來,清歌一下衝過去接住了她,她卻死死得護著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