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敵;哪怕是要諸佛消散;哪怕要逆天,我也決不放棄!”雖然帶著淡淡的微笑,雖然說得雲淡風清,可眼眸中透出的堅決和霸道,卻是無法否定的強憾。
白暮風怔怔的望著面前唇角彎起的英俊男子,雖然還是淺淺的笑,就如盛開的白蓮潔淨不染凡塵,但平靜無波的眼卻比夜色還要深,邪氣的讓人心頭髮寒。
月梢頭 忘情丹不忘情
淡紫色的青紗帳隨著忽然落入房裡的風而輕輕劃過床榻上躺著的嬌美女子的臉龐,溫柔、細膩。烏黑濃密的黑髮軟軟垂在繡著白蓮的絲被上,粉嫩的臉頰泛著可愛的桃紅,不遠處燒著雄雄的火盆,上面支著的水壺發出‘吱吱’的響聲,升騰起的霧氣讓整個房間瀰漫著好聞的藥香味。
靠窗的几案邊立著一位身著白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看不清有多大年紀,安靜而秀美的面孔,幽黑的眼中落滿星光。他正一眨不眨的望著窗外飄起的滿天飛雪,淡薄的霧讓枷洛山不遠處的坐忘峰半隱半藏於天地間。
青紗劃過臉頰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水月閉著眼就伸出粉藕般的手臂往臉上抹去,卻不小心觸及後背的傷口,‘啊’的一聲痛撥出聲。男子收回飄落遠處的目光轉過身來,輕揚起單薄的唇,緩緩往床榻邊走來。
慢慢睜開一雙如水般迷茫的眸子,受傷後的記憶在腦中越來越清晰,她猛得從床中坐了起來,驚恐的眸光四處亂轉,最終在對上男子深遂的黑眸後停了下來。
天啊,水月呆呆的想,那是一雙怎樣的眼啊,彷彿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覺間穿透你的思維。但只要你不停的看下去,就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裡面彷彿擁有強烈的磁石,可以吸引所有人的魂魄。‘催眠師?”這是水月突然從腦子裡跳出來的想法,而且一定是大師級的高手,從那雙眼眸中就可以看的出來。
“你,你還是躺下好些,後背的傷要換藥了!”極沉穩的噪音帶著淡淡的笑容,雖然強自鎮定,可面上還是微微一紅。
幹嘛臉紅?水月狐疑的望著他,眼角餘光終於是落到了自己身上,這?、、、慌忙中扯起被角將自己裹了起來,腦子裡轟然嗡鳴,自己怎麼會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這,這也太能扯了吧!
見她面紅耳赤無地自容的樣子,男子不以為意的別開臉,從床邊的小桌上拿起一個青花瓷瓶,淡淡說道:“你身上的新傷舊疾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好了的,所以我將你泡在特製的藥水裡三天三夜,當然,這期間你會全身毛孔舒張,為了避免內火無法宣洩,所以才沒給你穿衣。”頓了頓,他斜睨了一眼已將自己裹得嚴實的水月,緩緩說著:“玉宵宮中沒有女子,所以,現在還請姑娘見諒,在下要給姑娘抹藥了。”
默默瞪著面前這個溫柔細緻的男子,水月垂下了濃密的睫毛。這個男子不像是什麼壞人,如果是心懷不軌之人,早就對自己不利了,又何苦等到現在?這樣一想,心中也就釋然不少,況且她本就不是扭捏的女子,前世的自己在病床上還不是讓醫生看了個幹靜?
緩緩抬起頭,她對著男子宛爾一笑,清波流盼,然後費力的轉過身去,退下了披在身上的絲被。輕輕攬開後背的長髮,她悠悠說道:“謝謝!、、、呃、、、,我該稱呼你什麼呢?大俠?恩公?公子?”
她的大方和自然讓這男子閃過一絲訝色,無波的目光望著那比最溫和的軟玉還要溫軟晶瑩的裸露後背,微一遲疑便將手中的藥膏往那塊血紅的傷口抹去,他對自己剛才的無措失聲輕笑,很快便回覆了淡定,深深吸了口氣,他不急不緩的開口:“叫什麼還不是一個代號而已,這裡是枷洛山玉宵宮,在下玉宵宮主千尋。那兩個送姑娘來的老傢伙想必是認定本宮會出手相救,所以才會把你帶到這兒來。只是本宮奇怪的是,姑娘身上的這塊血玉是從何得來的?若不是這塊玉,想來本宮是不會救你。”
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紫色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溫熱的手掌劃過她優美的頸項時略一遲疑便握住了那塊血玉。漆黑的耀眼黑眸裡對映出血玉中的那抹血紅,玉宵宮主千尋的眼中滿是迷醉:“在水之湄,我自獨行。勿離勿忘,天涯與共、、、,這,可是本門聖物——勿忘!”
“這塊玉、、、是宮主的東西?”水月有些失神的望著面前的男子,見他握住血玉的手忍不住輕輕顫抖,心中就彷彿有什麼東西被人劃開一樣,痛得幾乎不能呼吸:“難道說,我認識宮主?”黯然垂下睫毛,水月落漠的低嘆著:“真是對不起,我忘了過去好多的事,拓拔寒說這是他送給我的。如果這塊玉真的是玉宵宮裡的東西,還請宮主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