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眸裡閃著晶瑩剔透的光:“你是怎麼回事啊,從一進入鳳和就怪怪的,心不在焉也就罷了,偏還一臉白痴的望著陌生男子發呆,就差沒把眼珠子掉下來了。”
輕輕的嘆息聲響起,水月緩緩抬起迷濛的大眼,不由得咬了咬唇。雖然帶著一張面具,可那眼裡盈盈的波光卻讓夜星看得發怔。見她眼中彷彿有淚就要湧出來,卻只是緊咬粉唇不再說話,夜星的火氣便再也使不出來,只得狠聲道:“你可不要用哭來嚇唬人啊,免的回去告訴師傅說我欺侮你。”見她仍是沉默不語,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去,嘴裡兀自吶吶道:“你又不識路,跑那麼快做什麼?還是我來帶路吧,免得你又出狀況。”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水月任由著夜星牽著她柔軟的小手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左衝右突,心卻仍停在剛才與白暮風見面的剎那。她一點兒也不是生夜星的氣,只是在看到白暮風時就想到他對自己說的話。想到他給自己的那支玄武影子,他去找過她嗎?他和子沐一起嗎?自己為什麼要來鳳和呢?千尋真得只是讓她來散散心而已?默默瞥了眼走在前面的夜星,水月在心底嘆息著:對不起,夜星,你不明白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等得前面的人突然停下,她這才回過心神抬起了頭。看來這是一座幽靜的寺院吧,水月輕輕抬頭便望見高大門楣處寫著‘靜園寺’三字,眨巴著大眼再朝四下望去卻不見有什麼香客,剛想開口問夜星,而他卻自顧自拉著她的手往裡衝去。
上前推開厚重的紅色朱漆大門,濃濃的香火味撲面而來,大門發出的沉悶響聲驚起林中飛鳥,空曠幽靜的天井裡立著一快青灰色的大鼎。寧馨靜怡得讓人心臺空明,一派的祥和肅穆。
水月正呆呆的不知所措間,只聽得“阿彌陀佛、、、”,悠揚高亢的頌佛號聲便傳入耳裡,不由得抬眼往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一個和夜星差不多大的粉面白淨小和尚正單手打輯站在左側的佛堂前,恬靜溫厚的緩緩笑道:“施主你每次來都一定要這麼大的動靜嗎,難道不知佛門乃清靜地麼?”
夜星轉了轉黑眸便大步走上前去,裂嘴誇張的在小和尚光滑的頭頂上一陣亂搓,嘴裡還不忘哈哈笑道:“了空,好久不見啊,水鏡大師好嗎?你小子怎麼老長肉不長個兒啊,說!是不是偷吃肉了、、、”
叫做了空的小和尚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在聽到夜星說他偷吃肉的時候眉間抽搐了兩下,張大了嘴巴惶惑道:“施主又開小和尚的玩笑,你明知和尚戒律嚴格,又何苦捉弄貧僧。”
“了空,你師父呢?今日怎麼這麼安靜啊?”終於放開揉搓他光頭的手,夜星燦爛的笑容分外好看。小和尚抬手放到唇邊做了個禁聲的口氣,往正殿裡探頭一望,揮揮衣袖讓夜星隨著他往後院走去。
夜星撅了撅嘴不已為然,了空淺淺一笑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今日寺裡可有貴客,師父這才謝絕香客登門。”
“誰啊?”
“是當今太子妃,說是來禮佛,順便為家人祈福的。”了空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著,絲毫沒有發覺跟在夜星身後的水月聽到後腳步一緩。靜靜站在碎石小道邊,她側過身望向了那宏偉莊嚴的大殿。太子妃?惜飛若?腦子裡忽得閃過那只有一面之緣的嫵媚女子,只有那樣的身份,只有那樣的家世才配得上子沐吧!垂下眼簾勾起淡淡的笑,心底平靜而又溫暖:子沐,前世為了我,你受盡了折磨,月兒卻無以回報;但在這個世界裡,你卻擁有了所有的一切,老天其實很公平,因果輪迴,種下何因,收得何果。白衣水月與你的緣生緣滅都是天意,你,不要負了她的好意啊、、、唇邊的笑意依然沒有散去,水月落落回過身來,正好對上不遠處夜星深思的臉。他正斜倚在一顆羅漢樹下,淡淡的陰影灑落在他陽光般明媚的臉上,了空正站在他的身旁,對著水月露出清淺的笑:“師傅知道兩位今日會來,特交待貧僧好好安頓,你就是水月姑娘吧,”見她一臉詫異,他笑意更濃:“不要擔心,師傅與玉宵宮主乃是至交,夜星更是常在我寺裡走動,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會亂說的。”
“小師傅說的哪裡話,”水月收回臉上的驚異,回覆淡定:“難道說水月在鳳和還是名人不成?就算是名人,如今兵荒馬亂,誰又會對一個風塵女子感興趣?小師傅真真言重了!”
了空也不多話,微微施了一禮便對夜星說道:“你們在這後院稍作休息,你也不是什麼外人,貧僧還要去師傅那兒,兩位自便吧。”
月玲瓏 意外的幫助
清靜的羅漢樹下,水月呆呆的坐在灰白的石桌邊,冷風吹過,枯黃的葉順著羅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