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幾人在阜郡當了二十年兵。如今瘟疫橫行,死者無數,我們亦只不過是想找個求生之所。墨王便寬容一點吧。更何況,我與霍郡守有姻親之系。墨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霍郡守已然到了蕭墨身後半步。站定後聽得那高個子士兵之言,心頭一緊,怕蕭墨將罪責算在他的頭上。那人所說的姻親之系便是那日送來了一位美貌女子。那女子深得他心。他便因此對他多加照拂。那士兵便是在軍中亦是有些仗勢欺人,卻是無人敢言。
蕭墨看了霍郡守一眼,霍郡守立即顫了身子,垂首一禮。蕭墨冷言令道:“將這幾人先收押於大牢之中!”說罷,拂袖而去。
幾名逃兵及霍郡守均鬆了一口氣。逃兵們認為墨王放了他們一馬,不必斬首。霍郡守卻是因著這阜郡乃他的管轄之地,平日裡他便未曾嚴格治軍。若是讓墨王隨意處理了他治下之兵,那麼,他的顏面何存?更何況,他的上司,只認京中羅姓。
御醫們所在之處乃一個小小庭院,外面亦有駐軍把守。蕭墨踏進庭院,一股濃濃藥味撲鼻而來。此刻,御醫們正專心致志地討論、研究著疫病機理,及預防、治癒之方。有一御醫見墨王進來,便是起身欲行禮,被蕭墨揮手製止。只看了幾人,問道:“如何了?”
御醫們愁眉不展,搖頭嘆氣:“尚未尋得病理,現下便是不知何解。這次疫病與往常不同。雖說仍是先頭痛、關節痛,然後蔓延全身,以至於後來整個身子均軟弱無力,昏沉欲睡,喃喃囈語,病者亦是隻捱得過幾日便斷氣身亡。然而,只一處與以往疫情不同。”
“有何不同?”
“疫病患者腋下均出現了指甲大小黑色。只不知是何因由而造成。”御醫之首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聽了蕭墨的問話,他便率先回道。
蕭墨點頭:“你們繼續。得儘快找出法子。”
眾人頓首。
蕭墨又問:“那日那名男子可還倖存?”
御醫們搖頭嘆息。蕭墨默然起身,回身,便正可見庭院外面陸陸續續有人將死屍抬著從院門經過。
郡府後院,霍郡守高高翹起兩腿於几案之上,炎炎夏日之下,正打著盹。左邊有名婢女輕搖著蒲扇。霍郡守一個大盹,頭正好碰到右邊的高桌之上。一頓生疼,將他從美夢中喚醒。雙手扶額,嘴裡“嘶”了一聲。一旁的婢女嘻嘻一笑。霍郡守回頭,看著那婢女邪邪一笑。一隻大手便將那婢女拉到了懷中。那婢女正是被關押的那名高個子士兵送來的美人。美人今日是圖個新鮮,著了婢女的裝束,替霍郡守執扇。
霍郡守看著那女子,正欲有所動作,師爺便匆匆趕來。霍郡守見又是這師爺壞他好事,便是冷了臉,喝道:“又是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師爺告罪之後,道:“大人,有不少百姓跳牆逃散。”
霍郡守聞言,更是火大:“你跟老子說管個屁用!去找墨王!這種事情不要再來煩我!”
他已接到羅相的飛鴿傳書,他現下的職責便是在此作壁上觀。
“是!是!”師爺躬身說道。
霍郡守想到他兩次壞了自己好事,心下憤懣,便抬腳踹上那師爺,口中罵道:“還不給老子滾!”
師爺又是連連稱“是”,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蕭墨吩咐林琅定將霍郡守帶來。隨後,自己先行到了被分開而管的百姓之所。原本在外守著計程車兵,身子均是歪歪倒倒,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圍牆中的郡民紛紛翻牆逃開,士兵卻是視而不見。
整個場面堪稱混亂。蕭墨大喝一聲:“造反嗎?”
守在此處計程車兵皆是霍郡守屬下。蕭墨帶進城計程車兵卻是守著染了病之人的處所。士兵們見蕭墨到此,卻有些意外,畢竟這是被人稱為被摒棄之所,人們被圍在裡頭,便是由得他們自生自滅,因此便有人要逃將出去。雖說他們得了霍郡守的意下,由得百姓亂串,然而,此刻見了蕭墨,亦是有些膽戰心驚。
士兵便是站起了身,只垂頭不語。那些逃竄的郡民只想著逃命,哪裡聽得進別人的話?場面便仍是處於混亂之中。
見眾人不聽,蕭墨眉頭一皺,不得不拿出玉簫,吹出的簫音亦是尖銳刺耳,令人頭暈腦脹。眾人均是捂住雙耳。然,那簫音似無孔不入,眾人終不得免,紛紛癱倒在地。
蕭墨收了玉簫,看向眾人:“此處乃安身之所,莫非你們想與那些染了病的一起?”
“我們要出城!墨王說是安身之所?我們怎可相信?我們留在此處才會染病!”
“是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