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得語不成聲。
“娘娘……”
“不要說了,我意已決,帶我去看她。”
菊香突然跪下來,淚流滿面,“奴婢懇請娘娘不要去。澈弦將軍已經在打點她的後事,李太醫千叮嚀萬囑咐,娘娘不能受刺激,萬望娘娘以腹中小皇子為重,不要去沾染晦氣……”
“不,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找。”琦顏慘淡的面容透著憔悴悽楚,眼神卻十分堅定。小翠寧死也不肯出來作證,這份情,她無以為報,如果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她一定會抱恨終身。
菊香最後拗不過她,只能偷偷帶她去了火場。因為小翠死時帶傷,屍首徑直被挪到了火場準備火化,琦顏趕到火場的月牙門時,遠遠地就能看到那高高竄起的火焰,熊熊的大火已經阻隔了她的視線,只看到一個渾身雪白的身影躺在高高堆起的乾柴稻草上,隱在跳躍的火光中,大火燒得畢噃作響。地上點著驅邪的艾蒿,燒焦味和艾蒿味混雜成的一種極度難聞的氣味傳入鼻中,漸漸彌散在冷寂的空氣裡。
她的指甲死死摳著月牙門,望著站在火堆前默默佇立的澈弦,還有幾個辦事的太監,身子緊緊貼著冰涼徹心的壁磚,開始不停地乾嘔,直到體力耗盡最後癱坐在地,她已經哭喊不出,兩眼發直,渾身劇烈顫慄,嘴唇不住地哆嗦著。澈弦注意到她後,立刻奔過來,強行將她送回了宮。
“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連個全屍都不留給她……”就在澈弦轉身欲離去之際,琦顏緊緊拽住他的袖袍一角,豆大的淚珠沿著蒼白消瘦的臉頰緩緩滑落。
“這是她的最後的心願,說是西涼的風俗,人死了,就火化掉……”澈弦薄薄的嘴唇有些發白,眼底一圈暗黑襯得眸中的血絲益發沉濃,語中隱隱透露出淺淺的疲倦。
“她最後……還有沒有……說什麼?”
“她請娘娘一定要保重身體,不要悲傷,希望娘娘不要恨她。”澈弦神色黯淡,目光低垂,不敢看琦顏。
“知道了。”停了半天,琦顏似乎想起了什麼,繼續道,“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把梁公子救出來。”
“恕末將無能,四處尋找過,都沒找到。”
琦顏靜默了半晌,沉痛地開口道:“下去吧,記得,將她的骨灰送過來。”
“是。”
澈弦走後,琦顏勉強吃了些東西,又喝了藥,雖然疲憊不堪,卻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幽蘭庭。梁燁是她的表哥,小翠又在遺書中懇求她搭救,她萬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到了幽蘭庭,在守門的侍衛帶領下,琦顏很快來到了西北角一個單獨的小屋,進去後發現裡面有三間隔開的牢房,分別關押著太后張氏,前皇后杜初雲和蕙太妃杜倩雲。
外面天光敞亮,裡面光線卻十分昏暗,陰冷潮溼,環境惡劣,比琦顏當初被關押的圇屋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進去時杜倩雲正蜷縮在鋪滿稻草的地上睡覺,聽到響動,警覺地爬了起來。藉著侍衛手中高舉的火把的光亮,琦顏看清了面色森然披頭散髮的杜倩雲此時正像女鬼一樣惡狠狠盯著她。
“你來做什麼?”杜倩雲惡聲惡氣地問,仍像地底跑出的煞神一樣兇狠地瞪著她。
“來跟你談筆交易。”琦顏淡淡道。
“什麼?談交易?”杜倩雲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對。”琦顏給了個肯定而簡潔的答覆。
“什麼交易?”
“你告訴我梁燁被關在哪裡,我保你兒子性命無虞,享一世安寧富貴。”
“笑話!你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也配跟我做交易?!”杜倩雲呸了一聲,臉上浮出嘲諷的笑。
琦顏咬了咬嘴唇,沒有發作,只微微搖了搖頭:“娘娘若是不願意,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只是琅琊王小小年紀就要受叛賊姥爺牽連,這輩子,怕也就搭進去了。告辭。”言畢琦顏便轉身欲走,杜倩雲突然一把扯住她衣袖,急急地道:“別走!我……我說,我說。”
琦顏回頭看著她,靜靜等著下文。
“你發誓,一定要保證昭兒不受任何傷害,一世富貴。”
“我既然話已出口,自然會做到。還望太妃娘娘將梁公子的下落如實告知我。”
“他被關在綠茗山莊的地下囚室。”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認你做乾姐姐,你就這麼對他?”
“他當初不是派丫頭混進綠茗山莊圖謀不軌麼,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再說他認我做姐姐,也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入宮盜竊,我不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