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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恨透了慕容湛,所以有時候我也恨你替他生的兒子。我……我是前不久才聽菊香說起,原來縉兒是你跟皇帝的孩子……阿雅,你要恨就恨母后吧,你妹妹她其實早就死了,你被送出宮後她就被皇上廢了,賜了一杯鴆酒,死在幽蘭庭。你要恨,就恨我吧。”

女皇淚如雨下,眼前模糊一片,默默地流淚演變成了劇烈地抽泣,指甲狠狠掐進大腿肉裡,她已經泣不成聲,這命運為何如此殘酷,曾經多少磨難都不能讓她如此憎恨命運。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她有後福嗎?這麼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孤苦地過,到頭來至親欺騙她,至愛的人被她誤會。她恨嗎?恨嗎?麻木了多年的心,已經早就不知道什麼是恨了,只有濃濃的無力感浸透了四肢百骸。

“都是命,我誰也不怪,我誰也不怨。母后,你不要自責……”

“我終於把憋在心裡的話都說了,整個人都輕鬆了。阿雅……你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母后放心不下你,你性子太像我,太執拗,這不好,女人還是應該有個人來疼的……”

“我老了,不想再嫁了。”女皇幽幽道,豆大的淚珠滾落。

“你還年輕,才三十幾歲,人也還漂亮……澈弦不錯啊,我一直希望你嫁給他的。”皇太后喘了口氣,聲音漸漸走低。

“他是有家室的人,我已經覺得很虧欠他了,要不是因為我,他就能跟妻女在一起共享天倫,不用嚐盡親人分離之苦。”

“阿雅……阿雅……”皇太后低喚了兩聲之後,半舉的手無力垂落,最後兩滴淚緩緩從眼角滑出,帶著滿腹的傷懷牽掛溘然長逝。

寧安七年臘月,皇太后賀蘭氏薨。

皇太后下葬後的第二個月,據報終於在兗州的獅山平原尋到了寶藏遺址,還未開始挖掘,燮國那邊得到了風聲,武力將尋寶人驅逐出境,鎮守兗州的沂南王慕容弋公然揚言鏡陵寶藏位於燮國境內,西月不得染指,若是西月妄圖分一杯羹,那就等著兩國開戰。

自從皇太后死後,女皇無心理政,事務全交給了墨淵和澈弦處理,不再過問朝政。

遭遇驅逐的訊息傳來後,墨淵大怒,率先發起挑釁,一紙戰書送到了鄴城,指名德宗慕容瑾親自出戰。

寧安八年春,由西月挑起的戰爭一觸即發,兩國黎民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西月越過涉河揮師北上,勢如破竹,率先攻下南郡,以南郡為根據,對兗州發起猛攻,兗州危急,德宗皇帝親率五十萬大軍來援。

兩軍終於在煌譎短兵相接,各自安下了營寨。雙方都知道,煌譎一役是決戰,誰勝了,寶藏就屬於誰。

近一百萬大軍對峙了三日,雙方都按兵不動,在刺探彼此的兵力物資情況。

女皇也親自到了前線,她有些放不下心墨淵,墨淵是她的寵臣不錯,才十幾歲,文韜武略樣樣卓眾,長得輪廓分明,鼻樑高挺,嘴唇薄而紅潤,額上卻總帶著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其實單從輪廓來看就可以判斷出他是個美少年。有關這位少年丞相的傳說卻遍佈全國,他十三歲高中文狀元,十四歲中武狀元,十五歲成為大司馬,十六歲當丞相,已經成為一個難以超越的傳奇。

她待他有如親子。每次看到他,她都會湧出母性的溫柔。她對他的疼寵早超越了君臣,她曾幾次想收墨淵為義子,卻都被他婉言拒絕了,說是不想引得母親不悅,女皇也不好勉強。

此次出征,女皇頗為掛懷,後來聽聞德宗皇帝親自帶兵出征,她在宮裡再也呆不住,也來了前線。

西月孤軍深入,糧草運輸費時,此時只有半月的糧草了,再耽誤下去只會誤事。

第四日晚間,兩軍不約而同採用了夜襲敵營的計策,雙方各有損傷。

第五日,兩軍決戰。

這一戰異常慘烈,從早上廝殺到日落時分,喊殺聲震天,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血流成河,倒下的屍體堆積如山,腳下幾乎沒有一寸空地。

墨淵一連斬殺數十員敵將,直奔德宗駕輦,德宗與他殺了兩百回合,不分勝負。墨淵年少氣盛,驍勇異常,似乎跟德宗有深仇大恨,招招致命,多次欲取其性命,德宗曾經多次負傷,激戰之下,舊創復發,胸口疼痛不止,連連敗退。

女皇帶人四處尋找,終於在山坳裡看見了德宗與墨淵對決,墨淵的劍直指德宗脖頸,德宗單膝跪地,一手摁著胸口。這跪地的姿勢卻是被迫做出的,因為墨淵劍鞘就死死壓制著德宗的腿。

“慕容瑾,我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墨淵單手解開面具的帶子,露出了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