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在地下。慕容勳自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經註定了擁有榮華富貴榮寵極致的錦繡前程,天生就是要做太子的,而他的孿生弟弟卻自出生那日便被親生母親張皇后拋棄。
宮裡一直流傳著這樣的傳言:張皇后和極盡榮寵的妍貴妃同時懷孕,而妍貴妃在即將臨盆時跌了一跤,生出的是死胎。而在同一天夜裡皇后便也生產了,生了一對雙生子,十分漂亮,妍貴妃悲痛之餘請求皇上將皇后的孩子賜給她一個,交由她撫養。那時皇上對妍貴妃極為寵愛,對她言聽計從,果真命人奪了皇后的孩子送與妍貴妃。此後這兩兄弟便開始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歷程。
慕容勳作為嫡子長孫順順當噹噹上了太子,而慕容瑾也被送去蕭國當人質。說慕容瑾不嫉恨他大哥,那是假的。他小時候甚至也恨抱養他的妍貴妃,雖然她待他如親生,可是,就是因為她的自私,毀掉了他跟生母那層本該割不斷的血肉親情,他每次見著皇后都要行大禮,皇后也從不把他當自己的孩子,至今仍是如此。小時候每每見到哥哥跟皇后在一起時,他都委屈羨慕得直掉眼淚。可這些,有誰知道?有誰在乎?有誰知道一個年幼孩子對生身母親疼寵的渴求?深宮冷暖,他自幼便知。
他自小便看著哥哥得天獨厚地享有一切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卻還不知道珍惜,小小年紀的他便對哥哥有一股敵意,而今他們都長大了,這久積而來的恩恩怨怨沒有隨著歲月流失,反而更加根深蒂固地在他內心裡盤虯著開枝散葉茂盛起來。
是時候把那些也該屬於他的東西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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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上下一派忙碌,都在為太子爺出征做準備。
慕容勳要出征的訊息不日也傳到了皇太后耳朵裡,皇太后又氣又急,死活也捨不得這個寶貝孫子上戰場,急召皇帝來壽寧宮,懇求皇帝收回成命,揚言若是皇帝不答應她,她便要絕食。皇帝好話說盡也說不動太后,幸好慕容瑾及時來請安,不得不說慕容瑾那張嘴可不是蓋的,愣是說得太后最後連連點頭含笑贊成讓她的長孫上戰場帶兵,總算是給皇帝解了圍。
轉眼便到了二月中,出征的日子漸漸逼近。慕容勳意氣風發,打算要幹一番大事業,此次北征,對他來說至關重要意義非凡,若是贏得漂亮,不光是大展鴻圖,更能讓皇上看到他的軍事才能,或許便能扭轉皇帝對他的不良印象,同時也可以壓下朝堂上關於太子廢立的風言風語。
二月十五這日天氣明朗,空氣中乾冷凜冽,天上呈現出灰藍色,明麗中帶著一絲陰霾。
皇帝親自在京城校場點兵送別北征將士。
一身戎裝的慕容勳格外英姿勃發,原本的陰鷙乖張之戾氣盡去,收斂了妖異魅惑的桃花眼襯著明亮的銀色盔甲分外有神。
皇帝皇后還有太后太子妃也都站在點將臺上,臺下眾臣按品級兩廂分立,連皇帝都來為出征將士餞行,他們萬萬沒有道理不來。
眼瞅著吉時將至,太監總管向旁邊立著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會意,手捧著放了一壺御酒和兩隻酒杯的銀盤走向皇帝。
“皇上,吉時到了。”馬久德低聲提醒。
“好。”皇帝伸手拿過一個裝好酒的玉杯,“這第一杯敬天,望上天保佑我大燮將士旗開得勝。”皇帝握酒杯的手高高舉起,而後將瓊汁玉液一字排開灑在地上,“這第二杯敬我大燮列祖列宗,保佑我軍馬到成功。”又是一杯美酒傾瀉於地,“這第三杯,預祝皇兒得勝歸朝!”皇帝向跪於臺階下的太子敬酒,奉酒的太監早已立在慕容勳身旁,慕容勳站立起身拿過剩下的那杯酒,父子二人同時一飲而盡。
慕容勳將空杯放回,對點將臺上一身龍袍英明雄武的皇帝抱拳施禮:“兒臣此去定當不負父皇重望!”又轉向皇太后道:“皇祖母,請您等著塞外捷報!孫兒求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勳兒,皇祖母一定等著你凱旋歸來,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記得要差人送書信於皇祖母。”太后上前一步,慈愛地摸著孫兒梳得一絲不亂的發。
“孫兒記下了。”慕容勳微笑道,待太后收回手時,才拿起身旁太監捧著的頭盔,戴好頭盔便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那馬便撒開蹄子跑起來,“出征!!!”隨著慕容勳一聲長嘯,三軍將士齊齊轉身,開始浩浩蕩蕩井然有序向德勝門進發。
三千親兵,一萬鐵騎,十多員猛將,旌旗獵獵作響,高歌怒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