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管家。”
他剛轉過身,便看見潤澤站在身後,“少主。”
“不要讓燁踏出一步。”潤澤一襲白衣,修長的身子擋在賈管家身前,“這種時候,是最危急的。”
“是。”
五月盟內,戒備森嚴,甚至,隨時都有可能殊死拼搏。
老太君閉目養神,躺在前院的藤椅上,她膝上蓋著毛毯,手裡,已經有暖爐伺候。嬤嬤們在殿內忙活著,她身子隨著搖椅輕晃,明亮的視線,忽然被一道陰影擋著。
睜眼一看,是玄燁,她剛要起身,便察覺到異樣,“燁……”老太君雙目圓睜,顫抖地伸出一手,
一語未完,聲音便有些哽咽,“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負手站在她跟前,目光疏離,對望了片刻,就在老太君即將起身之際,玄燁卻上前一步,蹲了下來,滿頭銀絲,忽而乖順地枕在她腿上。
就像,小時候的模樣。
老太君心疼地伸出一手,在他發上輕輕摩挲,“燁,我苦命的孩子……”她喉間哽住,眼淚不停掉了下來,“你怎麼就過不了這情關呢?”
男子一語未發,只是安靜地枕著,老太君的這個懷抱,讓他心安無比。
“小時候開始,你們兩個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們過早的懂事……”
老太君靠回藤椅上,面容,踱上一層祥和的光輝,她聲音低醇,記憶一旦開啟,收也收不住。
“要是小姐在的話……”
語氣,忽而轉為哀傷無比,手上一動,玄燁抬起了頭,“覓娘。”
老太君手指撫過他眉宇中心,剛要說話,就見玄燁站了起來,他深邃的雙目睇著她,繼而,輕吐出一字來,“娘。”
老太君熱淚盈眶,激動地,連眼淚都不捨得擦去,她連連點頭,玄燁見狀,嘴角勾了下,便轉過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今日的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潤澤來到月苑,畫束卻說,玄燁出去了,他心裡咯噔一下。在五月盟找了一圈,這才想到老太君這。“覓娘。”
老太君紅著眼睛,半躺在藤椅上,潤澤上前,蹲下身,將她身上的毛毯掖好,“燁,可有來過?”
她擦了擦眼睛,點點頭,“剛走不久,這孩子,神情古怪的。”她見潤澤焦急起身,忙一手拉住他的袖口,“澤,燁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轉過身,猶豫片刻後,又將身子轉回來,兩眼避開老太君的視線,“燁,成魔了。”
“什麼?”老太君陡的將上半身傾起,她雙目佈滿難以置信,兩手撐在藤椅上,“怎,怎麼可能……”她抬起頭,嘴唇難以抑制地顫抖。“方才,他還喊了我一聲娘。”
潤澤瞳仁內閃過驚異,朝著內殿喊道,“顧嬤嬤,你照顧好覓娘。”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五月盟,門裡門外的侍衛,都在準備誓死抵抗。
盟外,有朝中官員,有平民百姓,也有武林高手,賈管家站在門後,不住向外張望。
“快讓他出來……”
“不然我們就衝進去了……”
聲音,一陣高於一陣,有些武林人士已經逼到門口,只差一牆之隔。
“擅自闖入五月盟內,我看你們誰敢!”門口的侍衛不甘示弱。
諸人止住了腳步,畢竟這五月盟,誰都不敢妄加得罪,賈管家暗暗擔心,不知還能撐多久。
廊簷上,傳來一陣異動,眾人紛紛抬頭望去。
只見,一名男子身著黑色錦袍,正踩著琉璃瓦張揚而來,每走一步,腳底下都發出尖銳的破碎聲,銀絲散在背後,垂下腰際,他逐步接近而來,全身上下,籠罩著一種黑暗死亡的氣息。
腰際,那條銀龍圖紋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視,狹長的鳳目邊側,屬於妖孤的詭暗,令人不寒而慄。
“妖孽,妖孽!”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句,接下來,便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妖孽,妖孽!”
“王爺——”賈管家看向廊簷上的玄燁,並立馬下了命令,“保護王爺。”
他居高臨下,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玄燁點起足尖,一躍,消失在人群面前,只留下一句話,“有膽的,就跟過來。”
“王爺——”賈管家急忙令人開啟殿門,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玄燁的身影,只留下蕭大人同幾個百姓,站在門口。
映月靠坐在山洞口,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她的傷,也差不多好了。
路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