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楓看起來剛和人打了一架,衣衫凌亂,嘴角仍然有些青紫。
電話裡,酒保和歐晟鈺說是言少喝多了酒,衝上去抓住一個客人就狠狠踹了人家一腳,然後場面就變得一發不可收。
言楓聽到音樂聲沒了,張開了淺褐色的眼瞳,見是歐晟鈺,哥倆好地伸手一攬他的肩膀,用牙齒咬開啤酒瓶蓋,遞給歐晟鈺,醉醺醺地說:“來,阿鈺,你也喝。”
歐晟鈺接過啤酒,放在一邊的玻璃桌上。
漂亮韻致的丹鳳眼微微一挑,冷淡地問:“阿楓,你現在又是發的什麼瘋?”
他記得,以前言楓的表妹去世了,他也是這樣每夜買醉,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可是後來到底是漸漸好了。
現在又是出了什麼事情,又變成這副樣子。
“我沒有發瘋啊。”言楓醉眼朦朧地笑了起來,鋒薄的唇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又是一把把歐晟鈺勾了過來,“阿鈺,你也喝啊,這個酒啊,就是要大口大口的喝,喝!……”
也不管歐晟鈺喝沒喝,又大口的喝起酒來。
歐晟鈺伸手就奪過言楓的酒瓶,往地板上一扔,酒瓶子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裡面的液體傾倒而出,沾溼了歐晟鈺的鞋底。
“言!楓!你又要跟以前一樣了嗎?”
“以前?”
言楓打了個酒嗝,嘴巴里燻出滿滿的酒氣,他說:“哪裡有什麼以前,我現在就只是喝酒而已啊。”
歐晟鈺氣急,坐在言楓旁邊,替他連開了好幾瓶酒,一瓶一瓶地擺在玻璃桌上,擺了整整一排,說:“好,你現在開始喝,等你什麼時候喝舒服了,我們再來談小暖兒的事情。”
“小暖的事情。”言楓重複了一遍歐晟鈺的話,淺褐色的瞳開始變得清明。
“對!”歐晟鈺也拿起一瓶酒,狠狠灌了一口,手一把抓住言楓的衣領,紅唇吐出話語,質問道,“你他MA別告訴我你現在這樣跟她沒有關係,那她晚上,小暖兒到底在哪裡,你什麼都沒有說就走了,現在都一個禮拜了,我怎麼樣也聯絡不上她,你知道她在哪裡的,對不對?”
言楓定定地看著歐晟鈺美得驚為天人的臉。
忽然冷冷地笑了出聲:“知道她在哪裡,又能怎麼樣?我什麼也做不了,以前是,現在也是,這樣樣子,不過是在痛恨自己的無力而已。”語氣變得越來越頹然。
這個樣子的言楓,讓歐晟鈺心驚,但是他更介意的是言楓說的話:“什麼意思?小暖兒在哪裡?”
“你知道她在哪裡也是沒有用的。”言楓用手大力的把自己的衣領從歐晟鈺的手中拉出,又灌了自己一口酒,微醺地說,“歐晟鈺,我現在真的很嫉妒你,歐晟凌把你保護得那麼好,你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簡直單純又無知。”
“你醉了,阿楓。我還是叫言家的人來送你回家吧。”
歐晟鈺起身,面無表情,往包廂的門口走去。
“你憑什麼得到她的愛情,歐晟鈺!”身後,傳來言楓清冷的聲音。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對她一點都不瞭解,連她經歷過什麼都不知道,就以保護者自居,可笑你明明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要是沒有歐晟凌,你歐晟鈺他MA的就什麼都不是。”
言楓的話一句接著一句說出口。
他的眸光慢慢變得清明,然後,清楚地看到歐晟鈺的腳步頓住了。
“你醉了,阿楓!”歐晟鈺只是又這樣淡淡地回答言楓,他的眸低飛快地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笑了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
“我不會醉,我怎麼會醉。”言楓輕佻地笑了起來,踉蹌著掙扎要起身,剛起來了幾分,卻又癱軟在沙發上,渾身上下的肌肉都不聽他的使喚。
他也就放棄了起身,只是目光幽暗地盯著歐晟鈺欣長的身影:“小暖她啊,你知道她喜歡什麼嗎?唔,她喜歡看書,喜歡看阿加莎的推理小說,喜歡夏洛克·福爾摩斯。喜歡喝紅茶,討厭蘑菇,你看過她吃蘑菇嗎?那已經不是討厭了,是極度的厭惡,每次讓她吃蘑菇,她都是咬一小口,然後皺眉吞下去……”
“要是你不看她的表情,你根本不會知道她討厭蘑菇。她從來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不會說出來,只是默默地忍受著,但是別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卻都摸得一清二楚。是不是很討厭?”
言楓說著說著笑了起來,淺褐色的瞳孔中彷彿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汽,眼眶微紅:“而且還很固執,固執不好!太容易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