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裡,淚流滿面。
“娘……”林南薔點亮了油燈,見她哭成這樣,忙拿帕子替她拭淚。李媛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你爹生了這麼大的氣,他是斷然不肯替我們救出嬌嬌。嬌嬌可是你親親表妹,她為了你我才將錯攬在自己身上。她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如何跟你姨母交代!”
“娘,你別急。”林南薔沉聲道:“此事只因牽涉到定國公府,才會如此複雜,女兒方才已經派人去打聽,李大公子前幾日確實病了一場,可並未出什麼大事。定國公和長公主似乎也並不知道此事。”
“萬幸。”李媛道:“都說定國公的大兒子是個聾子,定國公並不怎麼看重他,他又非長公主親生,長公主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那個野丫頭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能結識他!”
如果死的是那個野丫頭,這件事倒真是一了百了,可是她毫髮無損,卻讓她們焦頭爛額。
李媛蹙緊了眉頭。
林南薔道:“母親,祖母眼下在清涼寺靜養,咱們去求求她吧?”
“不可以!”李媛沉下臉色,道:“你父親此去必定是找你祖母理論!你祖母多年干涉你父親找人,此事原本只張管事與我知道。如今嬌嬌不知從何處得知。怪只怪她剛剛口不擇言,竟將你祖母拉下了水!”
林南薔略心虛的看了一眼李媛,道:“父親尋人之事府裡上下都知道,嬌嬌必定聽誰說起過。”
李媛看了一眼林南薔,道:“他們母子因那女人,本就水火不容,如今你祖母要是知道因為嬌嬌,你父親對她恨意更深,她如何饒得了她?更何況,玉珺畢竟是她的親親外孫女,打碎了骨頭還連著筋,難保她起了疼愛孫女之心,而更加責怪我們!”
“此路不通……若是咱們上門親自求一求大公子,或許此事會有轉機?”
林南薔低聲勸慰,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李媛嘆氣道:“只能如此了。”
哪知道派人送出去的拜帖還沒過夜就被送了回來,下人傳話說,李善周近來身染重疾,怕會傳染,不便相見。
李媛聞言,無法,只得將目光鎖定在主管此事的京兆尹身上。哪知不過半日,出去打探訊息的下人惶恐地跪在她的跟前,搖頭道:“夫人,大事不妙了!”
那一日,給玉珺送賞賜的太監回了宮,正巧皇帝看見他,便問起了玉珺的事情。那太監在玉府原本就覺得氣氛怪異,此刻見聖上問起,就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說了個清楚。皇帝年輕,原本就對坊間之事存了好奇,此刻聽太監說起一向不苟言笑的林牧之竟有如此舉動,便派人去打聽,也不過半天功夫,竟就將玉珺的來龍去脈打聽了個一清二楚。
皇帝聞言,當下深感世上之事詭譎多變,又想到玉珺一路尋親,當真坎坷。加之此事李善周也牽涉其中,他一時來了興趣,竟親自下令要嚴查此事。
天子神來一筆,小事也變成了大事。再加上當今京兆尹是慶王爺門生,鄭世寧在她父親耳邊說了不少玉珺的好話,慶王爺一聲令下,京兆尹哪敢不認真看待此事。
原本在李媛和林南薔眼中如螻蟻一般低賤的玉珺,一下子成了京師炙手可熱的人物。
李媛癱坐在梨花椅上,對林南薔道:“薔兒,出大事了!”
“我好不容易進到監獄裡見了姚媽媽和表小姐,姚媽媽倒還好,只是表小姐受了不少驚嚇,一個勁兒地跟我說,求夫人和小姐速速想法子救她出來!”那人說著,又補充道:“夫人還是早做打算才好。那個京兆尹聽說兩個犯人都是將軍府裡的人,原本還有些忌憚,結果將軍親自登門,囑咐京兆尹秉公處理,不必忌憚他。將軍這是擺明了要做甩手掌櫃,不替表小姐出頭了。”
李媛捏著帕子支著額頭,懊惱道;“這可如何是好啊!嬌嬌十歲時就養在咱們府裡,從未吃過那樣的苦頭。若是救不出她來,只怕她熬不住幾天就要崩潰了!”
事情發展遠非林南薔能控制,她頓了一頓,終於出了心中的下下招:“此事既然是因為那個野丫頭而起,解鈴還需繫鈴人,只怕咱們要親自登門,讓她出手救救嬌嬌了。”
“她既然知道是咱們害了她,自然會恨咱們。咱們上門不是自取其辱麼?”李媛搖頭道。
“這也未必。”林南薔斂了眸子,道:“她畢竟是爹的孩子,哪個孩子不想認祖歸宗?咱們若是能承認她,讓她回府。她必定感恩戴德。只是委屈了娘……都是女兒不孝,害娘落入如此難堪的境地!”
“事已至此,這話往後就不要再說了!省得被你爹聽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