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孃?你乾孃不就是姚媽媽?將軍砍姚媽媽做什麼!”李媛驚得站起來,冬梅帶著哭腔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關著門說話的,將軍聲音很大,只隱約提起什麼人販子,什麼客棧的!”
“什麼人販子!姚媽媽又怎麼會牽扯上人販子?”李媛越聽越糊塗,起身正要走,一眼瞥見自家的女兒緊蹙眉頭坐在一旁發怔。
冬梅站在一旁著急,催道:“夫人救我乾孃,若是晚去一步,只怕要出人命了!”
“你先出去一下,”李媛揮了揮手,冬梅心裡著急,還要再辨,就聽李媛一聲喝,“出去!將軍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若是你乾孃當真犯了什麼錯,將軍自然會秉公處理!你……你先去,我片刻就來。”
冬梅無法,只得掩上門,一想到命懸一線的姚媽媽,跺了跺腳離開。
“女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李媛低了聲問道。
林南薔仍舊踟躇,李媛蹙眉道:“姚媽媽是我從孃家帶來的老人,她一向做事謹慎。今日你父親會對姚媽媽動大怒,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你若是沒有牽扯也就罷了,若是有所牽扯,以你父親剛正不阿的性子,只怕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她想逼出林南薔心裡的話,怎知林南薔仍舊坐著,低頭不語,她心裡急著去救姚媽媽,抬腳正要走,林南薔突然抬起頭來,軟聲道:“娘,我前些時候求了姚媽媽幫我做了一些事情。”
李媛心裡當下一沉,“你求姚媽媽做了什麼?”
林南薔斟酌了一番,道:“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我沒打算告訴娘。前些時候,從建州來了位姑娘,我讓姚媽媽替我教訓教訓她,讓她在京師站不住腳,如此而已。”
“建州?”李媛怔了一怔,就聽林南薔道:“這些年爹總派人去建州尋人,尋的什麼人卻從不告訴我。女兒心裡好奇,便跟姚媽媽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娘也派了人去尋這個女人。數月之前,娘派出去的人得了訊息,那個女人病死在建州,她的女兒卻進京來尋親。我琢磨著,她若是出現在建州,娘必定不高興,所以,我悄悄地瞞了下來,讓姚媽媽想法子讓她走……”
她微微仰起頭,一副害怕的模樣:“娘,女兒也不知道姚媽媽使了什麼法子。可是我確然是為了咱們家好。爹一生光明磊落,不應當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一輩子的好名聲。那女人的孩子更是來路不正,不能入咱們家門。聽爹爹這麼生氣,我……我怕。娘,我怎麼辦才好!?”
李媛聽她說到前半截,幾乎軟下身子,聽到後半截,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這是……”那個女人是林牧之心裡的一個劫,這麼多年,他一直不能忘記她,一直念念不忘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若是姚媽媽能弄走她也就罷了,眼下卻被發現了!
她縱有一萬張嘴,都脫不了這個干係!
李媛想說,林南薔真是害苦了自己,可是看她若驚弓飛鳥一般怯生生地望著自己,李媛縱有千般言語都說不出口,心裡只能暗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她跺了跺腳,道:“事已至此,就看姚媽媽能不能咬住牙根說自己不清楚了!但願……但願你父親還能顧及我們的夫妻情誼……”
“女兒全仗著娘了……”林南薔惶惶然落下淚來。
“你在這等著,輕易別去前廳!我去看看!”李媛嘆了口長氣,抬腳離開。
林南薔倏然斂了神色,一顆心終究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怨只能怨姚媽媽手腳不乾淨,那女人運氣又太好,才能一次又一次逃出她設的死局。
腦孩裡突然現出一個人來,她微微搖了搖頭,眼睛落在自己梳妝檯上的夜明珠上。自她得了夜明珠,秦艽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它的身上……
她微微嘆了口氣,將夜明珠握在掌心,走出房外。
李媛匆匆而行,將將走到大廳,就聽到姚媽媽長號了一聲,哭道:“老爺,你說的什麼玉姑娘,什麼老六,我統統都不明白啊!我一向只在府裡,甚少踏出門外,從不認識什麼玉姑娘!”
“你若是嘴犟,天王老子也幫不了你!”林牧之怒從心中來,抬手就讓一左一右兩個侍從往姚媽媽身上使棍子,姚媽媽已經痛得面色發白,見李媛進門,像是見了救星一般,哭道:“夫人救我!”
李媛見此情狀,衝上去護著她,幾乎落下淚來:“將軍,姚媽媽是我的奶媽,跟著我從孃家過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真要打死她麼!?”
“就是因為她是你身邊的老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