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她將來是女中諸葛。”
這麼多年過去了,玉老太爺是頭一次提起自己的女兒,小時候玉橋是她的掌上明珠,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情,他一怒之下將她開除出了族譜。他以為他不後悔,直到接到她的死訊,他才覺得自己或許錯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痛不可言說。
玉珺見老太爺臉上悲慟,不敢接話,半晌才說了一句:“我娘生前常說,外祖父從小就疼她,到哪兒都帶著她。她一度不知天高地厚,都是仗著有外祖父寵著。”
“她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些,成日像個男娃子,四處惹禍。”玉老太爺淡淡地說著,嘴邊漾起苦澀的笑。
兩人一時無話,回了府,玉滿堂帶著餘氏、玉滿樓都等在門口,見了二人回來都十分欣喜。等回了屋各自落了座,有餘氏活絡氣氛,幾個人都相談甚歡。
“好不容易才將伯父盼回來!”餘氏笑道:“我就等著伯父回來,好早點替珺兒把儀式辦了,讓她早點入我名下,做我名正言順的女兒吶!雖然家裡、族裡已經打過招呼了,到底還要您回來點這個頭,要不然,我夜裡總睡不踏實,總怕我這個好女兒會被人搶走!”
“選個良辰吉日就把事兒辦了吧。”玉老太爺一槌定音,“往後還得你們多多照顧我的外孫女兒!”
“伯父說哪裡的話。她就是做了我的女兒,也依舊是您的外孫女兒。我和珺兒商量好了,往後她一個月裡,住我那兒半個月,住您這半個月,這樣既能繼續孝順您,也能增加咱們兩府的感覺,一舉兩得!”餘氏笑眯眯道。
玉老太爺聞言,當下心裡寬慰了許多,點頭道:“這樣好,這樣好!兩全其美了!還是你想得周到!”
這下子兩廂裡都歡喜。
餘氏是個急性子,得了令,忙不迭拉著玉珺告了退,火急火燎地要拉她去置辦衣裳、首飾。玉珺無奈道:“娘,咱們前些時候置辦了不少衣裳首飾了,我當真不缺!”
餘氏眼一橫,“那怎麼一樣!前些時候那是娘送你的見面禮。咱們今兒去買的,是要在儀式上用到的!必須要最好的,最漂亮的!”
她不說二話,拉著玉珺出了門就是一陣海逛。
玉珺直到天黑才回府裡,將將進門,趙媽媽就迎上來,未開口便是老淚縱橫。玉珺被嚇了一跳,趕忙問她怎麼了,趙媽媽握著她的手,哽咽地說不出話,半晌才道:“小姐,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怎麼了這是?”玉珺恍惚以為她說的是自己過繼的事,可是一想又不對勁,這事兒她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她正疑惑,靜巧笑道:“趙媽媽你可別哭了,再哭小姐都要慌了。”當下她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方才趙媽媽路過前廳,聽到大人和老太爺商量著,要恢復您母親的族籍!”
“當真麼?”玉珺有些發怔,待明白過來簡直欣喜若狂。“真是太好了!”
娘這些年嘴上雖然不說,可是心裡一直難過這件事。若是真能恢復她的族籍,說明外祖父不再生她的氣,那娘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這真是太好了!”玉珺握著趙媽媽的手,眼眶泛紅,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趙媽媽抹了把淚,道:“千真萬確!我原以為老太爺不會肯,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答應了。他還說,玉橋小姐已經入土安息,不便再動,等選個合適的日子,就在老夫人的墓碑旁替玉橋小姐立個衣冠冢,不至於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外面飄蕩。”
“娘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
在前一世她回將軍府後,她也曾經想過要給娘立衣冠冢,可是那會舅舅氣她認了爹,回了將軍府,不愛和她走動,她也拉不下臉去求舅舅,而父親有心替娘立衣冠冢,卻總被李媛以各種理由推後了。
這一推多少年,直到她死,她都沒能替娘立起來。
思及此,她當真覺得自己不孝。
“娘,你聽到了麼。”玉珺低聲呢喃,“你看,外祖父不生你的氣了,我也回來了,往後,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沒有人能再欺負我,你看到了麼,娘。”
玉珺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可心裡卻是暖的,透亮的。
這一次,她的心裡充滿了希望,因為尋找回失去的親人,她變得無所畏懼。
認親儀式舉辦的那天,玉珺才知道餘氏口中的“風風光光”是個什麼意思。
一大早玉珺就被叫起來梳妝打扮,西竹、靜巧早些天就說要拿出看家的本事將玉珺打扮成仙女兒,連趙媽媽也不敢怠慢,在一旁仔細監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