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今天是三兒的生辰,若是換做平日,三兒的娘斷斷是不會出門的。可是這段時間她吃了玉珺開的藥,身子好了許多,又是這樣的日子,她就想著出門給三兒買根紅頭繩,這一去就出了大事。
“娘被送到了西坪巷的醫館,那兒原本有個王大夫,可是今天他帶他八歲的兒子出門,兩人都……都沒了!”三兒哭道:“娘傷的重,若再找不到大夫,只怕熬不過今晚上。我聽鄰里說在這有大夫,我就想來撞撞運氣。玉姐姐,我,我一切都拜託你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玉珺腳也未停。西坪巷並不遠,不過片刻她就走到了,進到醫館裡,是一陣濃重的血腥味。裡面坐著好多病患,都帶了希冀的眼神看著她,爾後卻是更濃重的悲涼。
“三兒,你說你去找大夫,你怎麼帶回來這麼個年輕的姑娘!”有位年長的老人低聲呵斥著,還有男人低聲咒罵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官府也不管咱們了!你去了這麼久,就找了個女人回來?你找個女人回來能幹嘛?女人能看病!?”
三兒不理會他們,一路將玉珺領到她孃的榻前,低聲道:“娘,娘,我把玉姐姐帶回來了。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你娘她死了,”方才那男人兩三步竄到她跟前,罵道:“你一去大半天,她等不住,死了!你瞧瞧,你娘還有氣沒有!”
“大伯你胡說,我娘怎麼能死了呢!”三兒心下一沉,伸手去摸自家孃的鼻息,登時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再摸摸孃的四肢,已經是冰涼如水,沒了溫暖。她愣在一旁,爾後一天驚呼,放聲痛哭。
悲傷如瘟疫一般傳染,整個醫館的哭聲也此起彼伏,止也止不住。
玉珺上前依樣探了探她的鼻息,心裡默默嘆了句,來晚一步。她默默搖了搖頭,正要走,眼睛卻落在三兒孃的鼻尖處。她心頭一陣,趕忙衝上前去握住她的脈搏,一股欣喜從心頭泛起。一旁的三兒還在埋頭痛哭,她狠狠一巴掌拍在她的肩頭,喝到:“別哭了,你娘還活著!沒死!”
“什麼?我娘還活著?”三兒止住哭泣,玉珺重重點了點頭,招呼在一旁的李善周道:“麻煩大公子來搭把手。”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中掏出針盒來,在危急之下,娘曾經教會她的所有技巧都浮現腦中,她一針針精準落下,直到最後一針拔出,榻上的婦人猛然抽搐了一番,嘔出一口鮮血,爾後是低低的一聲呻=吟。
方才認定她已經死去的眾人一時間像是獲得了新生一般湧到她的榻邊,有腦子大的伸手去摸她,爾後帶了欣喜道:”活了,真的活了!”
“人死怎麼能復生呢!”幾個人嘰嘰喳喳繞著玉珺,三兒一開始以為自己娘死定了,絕處遇到玉珺,情緒由悲轉喜,片刻後又由喜轉悲,此刻又從悲轉喜,心情跌宕起伏,猶如夢中,直到她娘嘴裡淺淺地溢位一句“三兒”,她哇一聲又哭了,跪在地上重重地給玉珺磕了個頭道:“姐姐,你真是觀世音菩薩!”
“我不是……”玉珺解釋道:“方才你娘是假死,一般人感覺不到她的鼻息她的脈搏。要不是她鼻尖有一根細小的雞毛在翻動,我也幾乎以為她已經死了。”
三兒趕忙看她娘,擦了淚道:“今天街上有賣雞的,娘被抬回來時滿臉都是雞毛,我還咒罵那賣雞的,沒想到,竟然是一根雞毛救了我娘!”
“這是你娘做多了善事,命不該絕。”玉珺笑道。
“我知道她!”人群裡不知是誰又嚷了一句:“她就是街頭夏家丫頭的那個朋友,夏家的兒子得了羊角風,也是她治好的!”
“你是說夏錦良麼?”人群裡一字一句嘰嘰喳喳,幾乎全部圍在了玉珺旁邊,倒是將李善周擠到了角落裡。
“對,就是這位玉小姐救的夏家哥哥!”三兒重重點頭後,眾人如瘋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語。
“小姐,你幫我看看我的手吧!”
“我兒子腳扭傷了!”
“我娘頭被人撞傷了!”
“我家牛難產了!”
“……”
“我還沒治好夏大哥……”玉珺還要開口解釋,左右胳膊已經被人拉住,被擠到牆角的李善周不知道何時又出現在她身邊,將那些人一一隔開,淡淡道:“玉姑娘已經累了一天了,需要回去休息。你們再等片刻,官府自然會再派大夫來。”
“玉姐姐,我們已經去過官府幾回了。官府的人說,縣太爺很忙,沒時間見我們!眼下只怕沒有多餘的大夫能來幫忙了……”三兒可憐兮兮地望著她。玉珺一瞬間想到重生以來,她對自己莫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