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了一瞬。最後笑道：“我們只知道他曾經有個女朋友，可他跟索菲亞分手從來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他要自己的前途。你覺得……”

“你覺得我比不上他的前途？”莫懷秀說：“他為了我放棄了公費出國的機會，甚至把名額讓出來。”

艾德莫若見我敗下陣來。他說：“我不明白你爭這個有什麼意義？他已經死了，他回國了，不在我們這裡。”

“我想看看他的兒子。”

“不可能！”我開口道：“我不許任何人打擾黑豆。”

“其實。周乾死亡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索菲亞殺的，而是你。你想謀奪索菲亞的家產，就把周乾和索菲亞都殺死。”

“你想做黑豆的養母？你覺得可能嗎？”艾德莫若透過現象看本質，看得比我透，比我仔細。

莫懷秀不說話了。

“原來是這樣。”我笑，“你竟是打這個主意。你又不是不會生，想要養黑豆一定是圖謀他身後的家產。”

“不要含血噴人！”莫懷秀惱羞成怒。

“是不是含血噴人你心裡一清二楚。”艾德莫若說：“連周乾的父母想要搶回孩子，我都有辦法阻止，你更沒問題。”

“我有周乾的委託書，你覺得我不能替他將兒子搶回來？”

“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不才，法律。”莫懷秀說：“你們都跟他沒有血緣關係，你覺得自己有資格撫養周乾的孩子嗎？”

“你是受誰所託才做這件事吧？否則以你的性質是根本沒有機會站在我面前。”

莫懷秀臉上的血色一下褪盡。

“我等你來跟我打官司，我背後香草集團的法律顧問閒的都要長草了。勸你一句跟你沒關係的就不要管，否則卷宗就足以將你活埋。”

莫懷秀眯起眼睛，“我不是恐嚇一下就退縮的人，害怕被威脅還當什麼律師！”

“我明白了，你是替周乾父母搶的，你覺得對周乾的父母有責任有義務也最有資格？這算是補償嗎？”

莫懷秀張了張嘴，最後說：“香草集團的總裁果然牙尖嘴利！”

“謝謝誇獎。”我說。

莫懷秀什麼也沒做到被我們請出別墅，她站在門口回頭看我的時候，忽然開口道：“周乾還是愛過索菲亞的。”

“我知道。”我說：“如果沒有嘗過那樣的愛情，索菲亞也不會一直死心塌地。”

莫懷秀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看著遠去地計程車，心情竟不似一開始的憤怒，我竟然也有壓住火氣的時候。

我們旅行的第一站是南太平洋上的島嶼，近澳大利亞。行李裝上車的時候，莫懷秀居然又出現了，這一次黑豆被她看到了。

“兩個孩子，大一點的是黑豆？”莫懷秀看著我問。

“你這是何必，一次又一次的。”

“阿姨和叔叔不死心，我只能爭取，這是我欠他們兒子的。”莫懷秀說。

聽她這麼說，我竟然有點佩服她，畢竟她其實完全可以假裝跟周乾一點關係沒有。

“那個大一點的是黑豆。”

莫懷秀驚訝我的突然轉變，“你的意思我可以靠近看一看。”

“可以。”我說。

莫懷秀摸摸黑豆的臉，笑著落淚道：“眼睛真像他。”

跟孩子合影留念。最後她對我說：“周乾的父母也想見孫子，可是他們知道自己不能把孫子帶到身邊撫養，我在這裡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每年給他們二老一張孩子的照片？一年只要一張！”

爸媽看向我，他們一向心軟，似乎也更能理解周乾父母的善與惡。在他們的目光下我只得點頭。

“只要一張照片的話，我可以滿足這個要求。”

“我代周乾所有的親戚謝謝你。”莫懷秀說。

然後那個知性而窈窕地身影轉身離開。孑然一身的女人自有一派仙人氣質。好像跟我們不一樣。她的確不一樣，沒有陷入我們這樣千絲萬縷地糾纏中。

東西都放好了，我們陸續上車了。爸媽坐在兩個孩子身邊，以便隨時照顧，這是他們追求的。妹妹跟從林在國內，之後才會一起飛去南太平洋島上。妹妹的工作室現在有聲有色。從林的研究工作更是得到了很大一筆支援資金。這是他們追求的。

而我，我身邊艾德莫若用心的開著車。忽然想問問，現在的生活是你追求的嗎？

然後艾德莫若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