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完下午的課,我又去操場跑步,操場上此時沒有踢球的,臨時搭起的舞臺上,已經有人開始演唱。
演唱的時間很短,只是從下午最後一節到晚間第一節上課前的這段時間,大約兩個小時,很多人都是從食堂直接帶了飯過來的。
音箱的動靜很大,看臺上坐了不少人,有人跟著一起唱。有人靜靜請聽。這一場比賽要持續半個多月,每天都會如此,直到大賽的獲獎者出現。
我對這樣拋頭露面的事,如非必要是決不參加的。不止不參加,還不圍觀,我要去圖書館看書。
青年歌唱大賽如火如荼,我和師以凡已經很久沒見了。籃球場不見他打球。甚至他連飯也不過來和我一起吃了。
一個周。我唯一一次遇到他,還是週末去食堂吃午飯。他應該是剛醒,我吃完剛走出來。這人不過幾天不見,我發現他鬍子都長出來了,很有點滄桑的味道。
這傢伙一副沒睡醒地模樣,好像沒看見我似得從我身邊走過。我看他很累。也沒上前打招呼,就當沒看到走開了。
又一個星期過去。我像往常一樣,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我跑去操場跑步。剛跑了沒幾步,忽然聽到在操場中央的空地上。那個舉行青年歌唱比賽的地方,音響裡想起我的名字。
“杜山雨!”我回頭,看向站在舞臺中央的男孩。他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說:“《冬天的秘密》!”
我愣住。站在原地聽著鋼琴及電子樂器開始地前奏:
取暖回憶回憶無香
有陽光還感覺冷
我站在分隔島上
沒有方向不想回家
你太善良你太美麗
我討厭這樣想你的自己
不屑此刻的我太甘心與脆弱為鄰
沒有魂魄化體溫成冰
尷尬的我始終獨自懷抱整個秘密
但朋友都說我太過憂鬱
愛你我不能說看你們擁抱甜蜜
談笑自若忍受逾期的傷心
如果我說我真的愛你
誰來收拾那些被破壞的友誼……
我從來沒停過這首歌,我不知道一個男人的感情也可以如此細膩。我心裡亂哄哄,我能做什麼呢,我能為這個男孩做些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能做的就像他一個周以來做得那樣——躲著,避而不見,假裝看不見。
我重新沿著學校地跑道奔跑,耳朵裡師以凡地歌一點一滴落進耳朵裡。然後腦袋上一滴水落下,下雨了嗎?我抬頭,然後更多地雨落下,甚至還有雨滴落到我眼睛裡。
糟糕,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看樣子只能跑一圈了。我轉身像出口奔,一時間操場出口有點擁堵。剛跑出去,就被扯了一下,然後師以凡地運動裝上衣就罩了下來。
“先去食堂!”師以凡拉著我奔向食堂。
食堂裡有沒吃晚飯的,有和我們一樣進來躲雨的。我被師以凡扯著坐到了一個很隱蔽的角落,剛落座,我的腦袋就被固定住,呼吸就被一個男人堵在嘴巴里。
我一把推開他,連忙擦嘴巴,“你做什麼?”
“你聽到我唱得歌了嗎?”師以凡說:“我剛入校就知道你,你在籃球場邊看書我就東西了,跟你第一次說話那是搭訕,和你一起出遊是想跟你單獨相處的。我……我也會慌亂,你暈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也會生氣,嫉妒,你說一個男人的名字,我幾天睡不好,還要假裝沒聽見。我也很想放棄,我試過了,不管用!”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真得很慌亂,連我都看出他身體在發抖,可是這種事,“你想我怎麼回答你?師以凡,我們在一起吧?”
“不可以嗎?”
“我是訂過婚的。”我苦笑,“你想我腳踏兩條船,還是想我紅杏出牆?”
“他不是走了,不見了嗎?”
“難道以後我老公出差了,我就找情人嗎?”
“……”師以凡忽然沉默,可以看出他很難過,我聽他用哽咽地聲音說:“起碼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沒有公平的競爭機會。”我說:“我愛他,他愛我,我們訂婚了,兩情相悅,如果我給你那樣的機會,是同情還是貪婪?我不是那樣的人,也沒有那樣高智商的腦袋,我不能欺騙你。”
“你在水下面吻我,為了我冒著生命的危險。”師以凡很不解的看著我。
“如果我年輕個幾歲,或者你先認識我,也許我們會在一起。”我只能這樣安慰他,“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