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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七姑娘一怔,沒想她會問起這茬。對上四姑娘好奇又期待的眸子,七姑娘握拳清咳兩聲。放下手,正色道,“是不同。”

威脅恐嚇,甩冷臉,格外愛教訓人。態度之嚴肅兇厲,一度讓她對他敬而遠之,懼他如虎。

這話她不敢明著說出口,旁人聽來,或許還有打情罵俏,故意顯擺之嫌。

於是四姑娘便理所當然的誤會了。以為那人打從一開始,便對她如此溫柔愛護。眼裡晶晶亮亮的豔羨,更盛了。

七姑娘一瞅,事情不對。再叫顧臻這麼追問下去,她可沒那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好吐露實情,又不好騙人。

於是眸子一轉,狡黠的揭破四姑娘的心思。“我道如何,原是四妹妹對自個兒的親事上心了?”

頗得顧大人幾分真傳的七姑娘,一句話便令四姑娘面紅耳赤,羞得無地自容。

這下好,不用她開口,這話題自然打住。顧臻跳起來,拍拍滾燙的面頰,一邊逃避似的向外疾走,一邊欲蓋彌彰的催促,“時候不早,該進宮了。母親怕是該等急了。”

提著裙裾衝出門,一溜煙便跑得沒了影兒。

守在門外的單媽媽與春英對視一眼,滿眼疑惑:四姑娘這是怎地了?不是說過來等姑娘,一同去東苑的麼?

幾乎同時,左相府廂房之中,溫良立在窗前,望著庭院角落裡幾株俯仰生姿,錯落有致的百日紅,目光澄淨而空明。

這一刻的寧靜,讓他記起山林中,避世的那間草廬。門前也栽有一株低矮的山楂樹。結果的時節,紅彤彤的一串,沉甸甸綴在枝頭。採了洗乾淨,直接就能吃。果肉清香,甜而微酸。

這般想著,西窗廊下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還混雜著軍士身上的甲冑,行進間輕微碰撞的聲響。

溫良偏頭,在來人轉過拐角,露面的一瞬,他眼中的空明,全數化作波瀾不驚的平靜。

那人在他三步外站定,拱手抱拳,“先生,國公府女眷一行,已於半柱香前動身。您的馬車及隨行護衛,都在二門外侯著。”

溫良頷首。回身再看一眼書案上翻開的《傳習錄》,舉步出了房門。

此一去,是死是活,全看那人對姜氏寵愛幾何。是否如外界所言,世人皆知,無可取代。

第368章 一方絹帕

四姑娘原想賴著與七姑娘同車,卻被國公夫人請了回去。許氏擔心四姑娘這安靜不下來的性子,會擾了姜氏在車上休息,對她很不放心。最終四姑娘隨了國公夫人的車駕,七姑娘目送她苦著張小臉到前頭去了,放下簾子,好笑不已。

靠坐回車中安放的軟榻,七姑娘眼角瞥見冬藤懷裡抱著食盒,訝然問她,“抱著作甚,放下就是。”

冬藤有些猶豫不決,瞅瞅腿上放著的食盒,再瞅瞅車裡鋪著的毛絨地氈,遲疑回稟,“主子,要不奴婢還是就這麼抱著吧。雖然有氈子,可萬一有個顛簸,磕著哪兒了,奴婢怕您親手給世子爺做的點心,給碰壞了。”

見她堅持要抱在懷裡,七姑娘笑著誇獎了兩句她“有心”,知她是個聰明的,往後叫春英多教教她無妨。

自打將綠芙留給了姜昱,她屋裡大事小事,都由崔媽媽與春英兩個管著。往後崔媽媽需得幫她照看小兒,只春英一個忙裡忙外,擔子是重了些。

七姑娘身上搭了件披風,進宮還有好長一截路走,她身子重,愛打瞌睡,正好在車裡養養神。

閉上眼,暗自估摸:使人送到庵堂,給殷姑娘的月餅,也該送到了吧?

許久不見她,每回去信,總是回說“安好”“安好”。這樣閤家團圓的日子,想起她來,分外心酸。

因著顧及她身子,趙國公府一行,馬車都駛得平緩。兩刻鐘後,還有兩條街口,才是通往王宮的官道。

靠近官道,與其縱橫交錯的通濟街另一頭,正徐徐駛來一輛藍布紅頂的馬車。溫良盤膝坐在車內,兩手撫在膝上,摒卻心中的雜念。

這般式樣的馬車,今日午後,從相府,共使出三輛。同一時間,分別從相府正門、側門、東邊的角門,沿著稍有不同的路經,各自往王宮前行。

雖則他料定,那人與江陰侯,絕殺一擊,怕是還會落在官道上。他如今並無官職,即便橫死當場,官府也只會當了尋常的人命官司來辦。

死個人算什麼?更何論白丁一個。京裡每年受饑荒之苦,活生生餓死之人,豈止百數?他除了一身所學,與略得六爺幾分看中外,再無依傍。死了便死了,查不出誰人犯案,那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