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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官先行過來與夫人通報一聲兒,怕夫人久等得急了。”這算是回了幼安問話的後一問,七姑娘語聲平和,端的是好修養。

又提了提手上的包裹,溫聲道,“這卻是大人命下官為夫人備下的一點兒心意。”

開口閉口“大人”“下官”,幼安在一旁聽得眸色森然,這讓她記起女官試上一番辛苦籌謀,如何落得慘淡收場。如今再要為難,她已做了那人的從史,那人交代的差事,她理當盡心照辦。

再要在道義上斥責她,那人已為她做了最周全的謀算。一日有從史這層身份在,一日便不能指責她與他走得太近。朝廷冊封的官職,哪裡是她一閨中女子,能夠置喙。

一著不慎,步步受制。早知有今日,當初對那人討要東珠起疑那會兒,就該追根究底,盤查下去。在她未成氣候之前,斬草除根,了結了乾淨。

幼安冷然撇過眼睛,望著被風帶起白浪的河面,一時看得入了神。

關夫人欣喜接過,望向七姑娘的眼神,異彩漣漣。她原以為,姜家這姑娘,昨日見過,確是個性子乖順的。卻不想,她覺著棘手的事兒,姜家姑娘三言兩語便帶過了去。行事不卑不亢,既不動怒,也不怯懦。

關夫人頭一回,仔仔細細打量這位被世子領到她跟前的姜女官,只見她面上盈盈淺笑,一雙杏眼尤其出彩。這姑娘眼底溫溫和和的恬靜,分明是澄澈透亮的目光,卻叫她莫名就聯想起,世子那雙常年沉靜,深如幽潭的眼睛……

第211章 他的愛很溫和,別太為難他

因著七姑娘無意間讓燚哥兒得了耍玩的機會,小孩子記得清楚,對她很是熱乎。從婆子身上掙扎下地,蹬蹬蹬跑過來牽了七姑娘手,仰著腦袋問她,“姑姑,阿舅上回允了要送燚哥兒的鹿皮彈弓,在沒在包袱裡?”

七姑娘彎腰,笑著與燚哥兒耳語。比起面對幼安,更樂意與心思純淨的孩童相處。

幼安眼見著燚哥兒寧肯去親近一個身份寒微的女子,對她卻疏遠懼怕,遷怒越發深重。

“阿姊,關家到底還是懂規矩的大戶之家。外頭那些個狐媚子,再是張狂也容她不下。不像有些個小門小戶,養出的姑娘德行敗壞,家中長輩竟也不知好好規勸。可見到底是教養粗鄙,門風不正。”

這般刺耳的話,分明是含沙射影。只幼安激憤之言,卻叫七姑娘驚愕著,露了幾分古怪之色。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避諱尚且來不及,怎麼能拿了這檔子事兒做筏子,譏諷她。偷瞧一眼關夫人,果然,這位性情柔順的婦人,面上掩不住難堪,眼底帶了倦怠的頹然。

七姑娘決定不摻和這趟渾水。和什麼人說什麼話。幼安家世雖顯赫,自小接受的教養也是萬中無一。壞就壞在,她的城府,不足以擔當起她的這份傲氣。世情練達,不是簡單的學問。學不會寬容謙遜,這世道,往後只會步履維艱。

背過身去與燚哥兒說笑。幼安譏諷她只圖一時痛快,如今當先要面對的,卻是如何將不經腦子,誤傷關夫人的一席話,好好給人賠禮道歉。

至於幼安那聲無比熟絡的“阿姊”,七姑娘當了耳旁風。她記得那晚他抱她進府,那人附在她耳畔,用惑人的聲調,咬耳朵教她。

“聽你喚阿姊‘關夫人’,只覺彆扭。如今倒也罷,日後需得改口。莫要又說順了嘴,改不回來。”

他在調侃她,舊事重提。暗指她之前說漏了嘴,嚷嚷“女紅不好,嫁不出去”一事。一想起那人偶爾的不正經,她眼底便止不住,流瀉出幾縷淡淡的笑意。

太穩重的男人,會令人仰慕,覺得可靠。可偶爾壞起來,那份妖然的蠱惑,又叫人心如鹿撞,不知不覺,便由了他欺負。

關夫人不等幼安賠罪,興致敗壞了,喚了燚哥兒回車上歇息。獨留幼安倍感屈辱,卻拉不下顏面,追上去稍作彌補。

“你在看笑話。”幼安森寒的眼光,箭一樣射在七姑娘身上。只覺方才一番挑釁,不慎,因小失大。

七姑娘拎著裙裾,正埋頭打理沾了草屑的衣角。乍聞此言,怔了怔,這才明白,她在想著那人,卻叫幼安以為她在報復她方才的出言不遜。

這還真是,無妄之災。偏頗與成見,鑄就的是傲慢與猜忌。

七姑娘搖頭,帶著春英欲遠離此處。關夫人既回了馬車,再無久留的必要。

“郡主多慮了。”沒更多的客套,施施然向童伯駕著的馬車行去。

“慢著!”幼安疾步搶上前,展臂攔在她跟前。“每次見你,都是一副溫順隱忍,處變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