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悽清。
“小姐,到了。”黃包車師傅看著她,笑道。
“哦,謝謝。”她遞給了師傅幾個銅板,朝他溫婉一笑,看著眼前比星光與霓虹燈光更加璀璨奪目的南家府邸。靜了靜心緒,這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風吟早就在門口恭候多時,見到她的身影,趕忙迎了上來,她眉目一凜,眼前的風吟一片喜色,哪有半分出了事的樣子,她還沒發問,就聽風吟開了口,“小姐,我本來是想等你回來再說的,可是心裡實在太高興了,雖然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但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還真讓我在蕭家找到你了。”
“什麼事讓你這樣的高興?”她不解地問道,風吟往前指了指,她便淺淺一笑,順著那方向看了過去,卻是猛然一怔。
上官少弈站在噴泉的下面,那雙眸子黑如點漆。一片交接的光線裡,他離她很近,卻又好像離她很遠,她邁開腳步朝他走了過去,彷彿相隔了半個世紀。他揚起嘴角,那不易察覺的笑意混合在了靜謐卻驚心的夜裡,她每走一步,回憶就愈發得清晰與綿長,那恍若天邊的情緒慢慢褪去,她伸出纖纖玉指,他揚起掌心,那一冷一熱的溫度觸碰到一起,竟讓陌路變成了相聚。
他輕輕幫她拭去額角的雨珠,看著銀白色旗袍映襯下的雪白肌膚,看著水色般晶瑩澈亮的眼眸,聲音清冽,“墨蘇。”
他如往常般喚她,他們兩個人心裡都清楚,這樣平常的稱呼終於可以衝破一切阻礙,慢慢地光明於世間。夜色瀲灩,人間卻是滄桑。她眼眶酸澀得厲害,他不忍撥弄那眸中的水意,只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輕微的煙硝氣息在她的鼻息慢慢遊走,這個懷抱,這熟悉的味道她已經尋覓了太久。
過往的一切不再流浪,不再徘徊。他們兩個人此刻仍如初見那般,光線清淡,卻止不住相鄰的兩顆心跳。他們終於不再是平行線,在一次次的錯過與誤會,一次次的解釋與和好中,構成了交匯點。那些年少時的誓言依舊熱烈,依然不變。她埋在他的懷裡,淚水溼了他的衣襟,他的懷抱越來越緊,不會讓她再與他揮手離別。
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這才緩緩抽離他的懷抱,他低頭看著她被淚水染紅如桃花般的臉頰,見她烏黑的睫毛輕輕顫動,那雙水眸中添了一份喜悅與清柔,她唇角靜靜地泛起一抹淺淺笑容,他也隨之一笑,握住她微微沁涼的小手。這個時刻,似乎說什麼都不足以表達兩個人的心情,言語此刻竟成了無力。
他拉著她,往屋內走著,天公又一下變了臉來,那瓢潑大雨尋覓到了早上的蹤跡,續寫了那份涼意。她看了看他,他微微一笑,捉住那小巧的手心,將她橫抱在懷裡,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了屋子裡面去。
第兩百五十一章 久違
程墨蘇柔軟一笑,依在他的懷裡,看著那雙深邃的眸子,不由漾了心神,低垂了眉目,才道:“我讓風吟給你打電話也不過昨天的事情,你怎地這樣快就到了呢?”
他默了默,雪亮的眸光靜靜凝注在她的身上,那美好的月色給她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讓她本就白皙的肌膚透亮起來,美好如尤物。 他捉住她小巧的手心,將那微涼的指尖抵在自己的胸口上,淡淡道:“我怕你出事,所以就坐了專機過來。”
她怔了怔,水色的眸子氤氳開來一片霧氣,玫瑰色的唇不可抑制地輕緩抖動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那些悲傷的事情她不知該如何提及,只是心被浸泡到那昏黑的水域之中了去,現在才被一束光暈緩緩地劃破了黑影。
他見她不再說話,也瞭解了她心中所想,道:“這些事情我都聽風吟說過了,墨蘇,說不上誰欠了誰,也說不上誰還了債,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她心跳得厲害,長如羽翼般的睫毛覆蓋住那迷濛的雙眸,“少弈,我當真害怕。”
他將她緊緊攬在懷裡,這麼久沒有好好與她說過話,她還是如從前那樣多愁善感,讓他止不住地憐惜。她緩緩抬起眸來,看著那漆黑的瞳孔,淡淡一笑,道:“姜小姐的葬禮你打算如何去辦,她已經和姜家沒有了關係,畢竟她曾是你的妻子,我想是應該讓她以上官夫人的身份……”
“墨蘇。”他輕喚了一聲,制止住她的話語。姜雅庭的去世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佳人已逝,本來傾注在她身上的怨恨,也慢慢遠行,飄渺天際,渺無蹤影了。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懷念,偶爾的想念,僅此而已。
他默了默,看著窗外璀璨的星光,印著他那雙眸子更加粲亮,不由道:“我想她是願意葬回她的原籍去的。”
程墨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