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上好日子。五年了,我終於學成歸來,現在該是學以致用的時候了。”他的這番話倒是讓她一怔,這和她記憶中的蕭佐為有一些不同,雖然一樣的隨和溫暖可是他因為有了夢想而散發出一股沒來由的光芒,對比他而言,自己倒真是碌碌無為極了。
“那蕭伯父也同意嗎,畢竟蕭伯父和我父親一樣是個銀行家,他們好像很不想讓我們參與到這些事情裡面來。”
蕭佐為的目光雖然柔和可是卻透露著堅定,“父親調任去北方以後便不怎麼管我了,可能覺得實在是拗不過我吧,而且我弟弟蕭越在英國唸了經濟系,比起我來更適合接他的班。”兩個人閒談了許久,時光似乎又回到了他們小時候,那些溫熱單純,懵懂無知的時代。那些無憂無慮,對世界充滿憧憬的昨天。
晚飯過後蕭佐為並沒有立馬回家,而是去程府又小坐了一會,接著便去藏書閣跟少弈談論起了事情。起初是以為他們許久未見,肯定也有不少事情要說。但後來蕭佐為幾乎天天到訪來找少弈,程墨蘇心下覺得奇怪得緊。蕭佐為自小生長在上海,打從她記事起兩家便一直往來,她根本不記得蕭佐為認識的人裡面有少弈。若說他們兩個人之間是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那是否也敘得太久了一些,在她看起來倒是像兩個人在謀劃著什麼一樣。
“小姐,夜深了,該休息了。” 風吟輕聲喚道。
“佐為哥哥走了嗎?”
“倒是沒有,好像和少弈管家在談什麼事情。” 風吟答道。程墨蘇秀美的眉毛緊緊蹙起,她打發了風吟回屋休息便一個人悄悄跑到藏書閣外面。
藏書閣仍亮著昏暗的光,她將小巧晶瑩的耳朵貼在冰冷的門楣上,聽見裡面兩個人的聲音,瞳孔不自覺地放大起來。屋內的兩個人竟然說著德語,若不是在謀劃著什麼何必說其他人都聽不懂的語言。
程墨蘇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第十九章 離別
冬天還沒有過去,寒風依舊凜冽。少弈默默地看著程墨蘇的背影,她只裹了一層薄薄的絲綢罩衫踱步在偏院之中,現在才清晨五點,整個程府一片寂寥,他不知道她並不是早起,而是一夜未睡。只覺得那纖細瘦弱的身影似乎就要被風颳倒,他朝她走過去,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程墨蘇卻覺得他們的關係又由近變遠了。
熟悉煙硝味道慢慢包裹了她的全身,她這才覺得渾身有了一絲溫暖,素手輕觸間是少弈不知給她披了幾次的大衣。她轉過頭去,卻見少弈繃緊了的俊顏和他緊鎖的劍眉,“怎麼又穿這麼少出來?”
程墨蘇唇角掛起一個不知其味的笑容,眼眸的餘光環顧四周,樹木已經乾枯,就算上面綴滿了紙絹也無法平添一抹春色。花瓣早已枯萎,就算鋪滿落英也無法增加一抹盎然。她從未覺得冬日如此漫長與殘敗。雖然她不能確定少弈和蕭佐為在謀劃著的大事是什麼,但她心中總有一種不安感,好像少弈變得透明瞭一樣,無論她如何伸手都抓不住他,只能無邊無際地掙扎。
“少弈……”默了半晌,她才開口,費勁的擠出了一絲笑意,“你和佐為哥哥最近在商量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少弈沒料到程墨蘇會問得如此直接,他看著她凍得通紅的臉頰和她空洞的笑顏,心裡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擊著,一深一淺,毫無規律,擾亂他的心跳。他想親口告訴她,但他不想拖累她。終於他還是調轉開眸子,道:“小姐怕是想多了,我們什麼都沒商量。”
“你不要騙我。”她面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語氣甚至帶了一絲哭腔,“你和佐為哥哥知道我只會一點德語,怕我聽到所以才用德語談論事情。我相信你們不會害我,可是你們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少弈不再答話,他眼中照射出來了多種混合的情緒,她無法讀懂,這時候的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對少弈一無所知。她心下一窒,紅唇輕咬,“我去問佐為哥哥他一定會告訴我的。”她眼中閃過一抹倔強,“但,我想聽你告訴我。”
天空莫名地飄起了雪花,微涼的寒意融化在兩個人身上,他們在彼此的眸中都變成了剪影,只能描摹出最初的輪廓。程墨蘇的裙角被輕輕吹起,露出線條優美的腿肚,她面上的悲哀如夢似幻。從未料想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般模樣,她轉身離去,只留下他一個人。
少弈倚在乾枯了的樹幹上,雖是清晨可他卻覺得周圍一片昏暗,這幾個月的事情清晰地印在他的記憶裡,他本以為他會忘記可是卻發現越是如此便越記得清晰。
“少弈,你在這裡站了多久?” 這是蕭佐為的聲音。少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