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都渴望能恢復太平,但是我相信那些革命黨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陳文年愈發感到奇怪,之前他確實與袁肅討論過清王朝垮臺之後的中國情況,彼此都意識到軍閥割據可能會成為盛極一時的現象,可怎麼袁肅突然又牽扯到革命黨?共和國都成立了,滿族人都投降了,這些人還革誰的命去?
“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這事又與革命黨有什麼關係?”
“陳大人,你還記得上個月的今天發生什麼事嗎?”袁肅反問道。
“你是說你叔父遇刺的事?”陳文年若有所思的回答道,隨即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念頭,漸漸意識到袁肅想要說什麼。
“沒錯,行刺的刺客已經被證實就是同盟會天津分會的人。南北議和是去年年底開始的,可上個月革命黨卻還陰謀要我叔父的命,由此可以說明一點,革命黨人根本不想放權。如今南方諸省的議員認為革命黨成不了氣候,所以才另外選舉我叔父出任大總統,但這不代表革命黨會心悅誠服。”袁肅快速的說道。
“可是,這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既然陳文年心中已經明白袁肅的意思,他現在反而還是疑惑袁肅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這些。
“當務之急,我們有兩件事必要抓緊一些才行。只不過第一件事陳大人你之前說過要考慮,所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與你討論這件事。”袁肅忽然露出一副遺憾的樣子,說道。
陳文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袁肅所謂的第一件事就是脫離二十鎮的籌備。自從上次談話之後,他這幾天確實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雖然事實已經擺在自己面前,但若是要下定這個決心,還是需要很強大的一股底氣才行。
袁肅看得出陳文年的彷徨之態,畢竟陳文年與趙山河不同,趙山河歸根結底是一個粗人,腦袋裡不會想那麼多閒雜的東西。但陳文年卻是一個有深謀遠慮的人,做出重大決定之前總要三思慎行。他等了一會兒,見陳文年依舊無從開口,於是緩緩的說道:“其實陳大人今天來此找我,已經可以說明陳大人心中的想法了。如若陳大人不打算脫離二十鎮,何必要對這件事如此上心?”
陳文年怔了怔,袁肅這番話當真是一針見血。他再次嘆了一口氣,終於開口說道:“梓鏡,你說的很對,其實你我心裡都早就應該有了一個答案了。只不過這件事確實有幾分難以取捨的私人感情,所以我才會猶豫至今。”
袁肅笑了笑,說道:“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陳大人應該早看透這一點才是。”
陳文年跟著笑了起來,隨後鄭重其事的說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給你一個答覆,若梓鏡你決定脫離二十鎮另立行事,我陳文年一定鼎力支援。”
袁肅肅然起來,認真的說道:“多謝陳大人,有陳大人這句話,在下此事足以告成。”
陳文年解決了這個心結,整個人都顯得輕鬆了許多,他繼而又問道:“那麼,梓鏡,你剛才所說的當務之急兩件事,其二是什麼?”
袁肅有條不紊的說道:“陳大人應該明白,我之所以決定脫離二十鎮的目的,就是不希望淪為地方勢力所操控的工具,擁有獨立的指揮權,為國家為民族做實際的貢獻。至於第二件事,正是我最近才剛剛想明白的一點,也就是我剛才提到有關革命黨的事情。”
陳文年微微皺起了眉頭,一時還沒能弄明白袁肅的打算。
“我想說的第二件事,正是要提防革命勢力趁著共和國成立初的這股熱浪,別有用心的滲透到我們的軍隊當中。”袁肅簡而言之的說道。
“第一件事是為了防止軍閥化,第二件事是為了防止革命化。我算是明白了,梓鏡你的意思是要保證我們的獨立性,對嗎?”陳文年一邊點著頭,一邊恍然的說道。
“陳大人果然是明白人,沒錯,正是如此。”袁肅欣然的說道。
其實他原本就打算跟陳文年仔細談論一下關於對待革命的態度,畢竟之前灤州兵諫和灤州起義時,陳文年都是站在革命的立場上。除此之外,七十九標許多軍官也都深受革命的感染,這絕對是一件很嚴重的問題。
他很清楚,中華民國的成立並不意味著“革命”的結束,恰恰相反這反而掀起了另外一場更持久、更混亂、更具有破壞性的大革命。
誠實的說,他本人的的確確不反對革命,即便遭到革命黨人的刺殺也絕不會詆譭革命真義。但是對於一個想要掌權的人來說,這純粹是兩碼事。他不希望革命思想滲透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這樣只會影響自己的權力。
正因為之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