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起倉促。誰都沒有想到宋江會忽然動手。甚至連宋江自己也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忽然動手殺人。
但是在那一瞬間,一種極其可怖的感覺從宋江的心裡生了出來。那種感覺就好像再要多聽兩句,就有什麼怪獸會從自己的心裡生出來一樣。
這種感覺,讓宋江害怕十分。根本不敢讓胡安國把下面的話說下來。跟著文大天師越久,越知道文大天師的可怕。
更何況這神威軍雖然他宋江是一軍的主將,但是這神威軍可不是他宋江在梁山泊時候的軍隊。是禁軍和梁山泊的軍隊混編而成。
這隻軍隊自認為天師尚父的親衛軍,裝備的天上才有兵甲武器,待遇更是比其他部隊更要好上許多。
更有文大天師折節下交,不嫌棄這些廝殺漢子粗魯,肯和他們在一起喝酒吃肉。這次征討方臘,戰死計程車兵,都被文大天師發下了極為優厚的撫卹,甚至讓當地的官府和道觀照顧其家庭二十年。
這簡直就是解衣推食之恩了!可以想見這些士兵對於文大天師有多麼忠心耿耿。
更加關鍵的一點是,神威軍計程車兵大半都是文大天師的信徒。不知道多少人希望戰死之後,能夠被天師超渡,進入那極樂永恆的世界。
在這般嚴密的控制之下,他宋江這個主將,若是開口說一個“反”字,怕是連自己的親兵也都馬上要刀劍相向,把自己給砍了……
大帳之中一時安靜了下來,只有那個無頭屍體還在地上不時的痙攣一下,鮮血依舊泊泊的往外噴出。
“父親……”胡宏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撲到了自己父親的身上。
宋江冷笑道:“爾等父子居然是方臘的餘黨,居然敢在本將軍面前誹謗尚父,當真找死!”說著舉起屠刀,就要把胡宏送去,和他父親相會。
“且慢!”吳用從屏風後面鑽了出來,說道:“事已如此,先把這廝壓下去,等到尚父回來再做處理!”
宋江惡狠狠對胡宏說道:“便宜你了!”
此刻早已經聽到動靜的親兵們衝了過來,將胡宏五花大綁起來,押著就走。
只聽胡宏朗聲叫道:“我父親本來還以為你這個狗賊出身雖然草莽之中,但是還有忠義之心存在。沒有想到你這狗賊居然鐵了心當那妖道的爪牙,朗朗天日,寧無愧乎?”
宋江聽的一股子怒氣憋在胸中,出氣不得。那些親兵聞言大怒,把胡宏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拳腳招呼。
哪裡知道這個書生,看似文弱,但是在他們的拳打腳踢之下,居然放聲大笑。讓幾個親兵更怒。
“住手!”吳用叫了一聲。
“軍師……”幾個親兵都是從梁山時候跟著宋江的,自然知道吳用的話的分量。雖然吳用讓他們住手,他們猶自忿忿不平。
吳用微笑道:“這種人,自以為是。你們打他沒用,還是讓我來。胡宏小子,你憑什麼說我們家將軍沒用忠義?”
眼看胡宏正要說話,吳用已經說道:“我家將軍忠君愛國。這天下本來就是官家的。我們將軍只要忠於官家,那就是忠君。尚父是官家親封的尚父天師,知道什麼是尚父麼?師尚父,也就是說官家把尚父當成是師父來看待。我們將軍效命尚父,自然還是還是忠君……”
“官家受小人矇騙……”胡宏大叫一聲。
吳用也不惱怒,笑道:“你們所謂官家被小人矇蔽,不過是你們這些傢伙不受天子信任,因此妒忌之下,惱羞成怒,所以詆譭尚父罷了。”
“你胡說,我們是正人君子是清流!”胡宏高叫。
吳用卻道:“清流?正人君子?那是你們自己所說的,可有證據麼?你們憑什麼把自己當成正人君子,而把那些反對你們的人當成奸佞小人?難道就憑你們的屁股比別人生的正一點麼?”
第六百零七章 組合劫難(二)
胡宏這幾句話說的大義凜然,字字句句都帶著金石之聲,相信任何一個有良知的,聽到這幾句話之後,定然會幡然悔悟。
但是換來的只是吳用的幾聲冷笑:“當年那丁渭,好像也是讀聖人之書的,結果怎麼樣,還不是禍國殃民的一個奸相?再有那王莽,不是還要復周禮麼?這豈不是鐵桿的儒家門徒?”
這兩句話把胡宏說的氣憤難忍:“你這個妖人,看起來穿著的也是讀書人的衣服。如何說起話來,還是這般忠奸不分?居然把丁渭和王莽拿出來比喻……”
吳用哈哈大笑:“看到沒。看到沒?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聖人門徒的嘴臉了,只要別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