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鄭城月未曾料到,到了林家,見到的洪大夫竟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蒙面的女子。那雙眼睛寧靜似水。
“得了先生的信,洪大夫才來西州救了之木一命。先生和洪大夫兩位的大恩,老夫一輩子不忘。”林三老太爺笑道,“以後但凡兩位有任何需要林家幫助的,兩位儘管說話。”
俞平生看了看一邊的洪大夫,笑道:“老太爺話太過謙。此事還是有賴於洪大夫醫術高明。”
“是四少爺命數大罷了。”洪大夫開口,聲音沙啞。自她來了林家,除了為林之木看病以外,就很少出自己院門。
林家對其自然尊重萬分。今日林老太爺夫婦又親自招待她和俞平生及鄭霖。
林老太爺微笑。站在他身後的林之木向俞平生和洪大夫都行了一禮,道:“無論如何,兩位對小子的大恩,小子沒齒不忘。”
俞平生看了看他,清俊高瘦。笑道,“此事也是我那女學生提起,公子才能有緣和洪大夫見面罷了。”
林家自然早知道俞平生和鄭城月的關係。
林之木見俞平生提起,不由一笑,正要說話,卻聽林老太爺笑道,“正是,若非城月那丫頭心善,四郎,你這病可等不得洪老大夫了。以後可要好好對你姑父。”
林之木哪有不感激的,見鄭霖坐在一邊,便也對這鄭霖行了大禮。
鄭霖自然稱不敢,站了起來要還禮,卻讓林老太爺阻止了,“這是他該的。十一就不要推了。”
幾人說了一番,林老太爺又吩咐上了酒菜,林家二爺並幾個兄弟和少爺們都在陪。
而另一邊,林老太夫人直接帶洪大夫開了另一席。
洪大夫話不太多,坐在席上也難得有幾乎話,倒是林大夫人很是感激她,頻頻令人為她佈菜。
“洪大夫,和俞先生不知是?”林二夫人問道,對兩人的關係,眾人都有些好奇。畢竟俞平生的來歷,林家也著人打聽了,不過是個舉人之子,平平無奇。
洪大夫答道:“俞先生是我舅家表兄,因世道不濟,我父母雙亡後,我和兄長以醫度日。後來表兄家遭了難,外家遭人陷害。外祖父和幾位舅爺都剋死他鄉。我兄妹和表兄便這麼些年未曾見過幾面。若非他來信,我都竟不知他在西州多年。”
席上眾人聽了,都有些唏噓,“這些年世道確實不穩。”
“也不知遭了什麼禍,竟累及這麼多人?”林三夫人問道。
洪大夫沉默片刻,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朝廷已經平反。”
眾人見她不願多說,便都自然地轉了話題。
一頓宴席下來,倒也其樂融融。尤其鄭城月和林七一桌,姑娘們說起冬日趣事,倒也自在。
“前幾日,我聽說馮家公子和陸家姑娘定了親。七妹可知?”林五姑娘笑問林七。
林七歷來得寵,訊息很是靈通。這幾年林家姑娘也陸續長大,林家家大,姑娘也多,人人都不愁前程,可是也人人都愁前程。
林七嘴一撇,嘻嘻笑道,“我倒是聽人說了。要我說,那馮公子可配不上陸姐姐。”
一桌子的除了鄭城月,其餘幾個都是林家的姑娘,平日裡並不少八卦這些。
“難不成人家陸姑娘父母的眼光還比不上你?”林五笑道。
林七道:“陸姐姐人美,性格也好,少有配得上的。”
一句話說完,卻低頭對鄭城月道:“你舅家是不是有個表妹?”
鄭城月奇道:“你也認得表妹?”
林七似笑非笑:“我一日去聚寶齋買首飾,可是遇見了她,好巧不巧,還遇到了馮公子一起。也不知是我眼花還是其他。”
那日雖然兩人很是隱蔽避嫌,但是林七還是看到了馮殷陪著張三姐挑選首飾。林七並不認得張三姐,但卻認得陸霜,陸霜和誰定親,她可是聽說過的。平日裡這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養個外室丫頭,或是瘦馬都不足為奇。林七本以為也是如此,可是那張三姐的模樣實在不像,於是派人多打聽了一二。不想竟然是張家姑娘。
“想來是你誤會了。我表妹和馮芳姑娘交好,兩人時常結伴出去。想來那日還有馮姑娘在,恐怕你沒見著罷了。”鄭城月輕聲。
林七看了她一眼,半響,才低聲笑道:“你還真是心善。”
鄭城月笑道:“那畢竟是我表妹。還望姐姐消除誤會才是。”
兩人對視一眼,林七點了點頭。隨後兩人都心照不宣地開口說了其他。
“城月那丫頭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