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一笑,“母親說的是,城月是個懂事的。”
她知道楚真兄妹想來喜歡鄭城月,經常聽兩人誇她,但也並未真正放在心上。畢竟鄭城月的出身在那擺著,再好也就那樣了。但今日一看,能在母親的話裡始終堅持自己,不受母親話中之意蠱惑,確實是個穩重的。
小周氏心下一轉,笑道:“母親和妹妹說的極是。難怪不但我們真姐兒和她交好,然哥兒對他也是極為愛護呢。上次,在苦禪寺,我們慧姐兒。。。。。。。”
“丫頭,過來,走進一點。”裴氏看了小周氏一眼,轉臉卻招手將鄭城月招呼到身邊。
小周氏的話自然被打斷了。
一邊的楚然微微一笑。
“這根簪子,拿去玩吧。”說話間,裴氏已經將頭上戴的一根簪子取了下來,插在了鄭城月頭上。
那簪子顏色鮮豔,上面卻有顆紅寶石,很是璀璨。
姜氏微微一愣。母親要賞賜別人東西,一般都是讓人取來,從自己身上取下物事,這麼多年可是從來沒出現過。況且這跟簪子。。。。。。
而一邊的小周氏臉上也是一變。裴氏對這小丫頭現在才不過見了一面,就顯得如此親近,鄭城月家世連給姜家提鞋子都不配,裴氏打的是什麼注意?
“多謝老夫人,只是這簪子如此之重,城月無功不受祿。”鄭城月心裡也有些發憷。別看裴氏只是問了她兩句話,可是那些話裡,哪一句不是暗中引導,一不小心便順著她的話說了不該說的話。
裴氏笑道:“不過一根簪子罷了。還能要你有什麼功。”
鄭城月方要說話,卻聽楚然笑道:“外祖母給的,妹妹就收下吧。聽真兒說你弓馬騎射還不錯,外祖母年輕時也是個中好手。你若得閒,就進府來陪祖母說說也不錯。外祖母,您說是吧?”
一席話說完,姜氏只覺頭腦在發脹,轉眼看了看裴氏。
裴氏不說話。
姜氏又且是個傻的,此時被突然一擊,聯想到過去這些年的事,心早沉了下去。
這個混小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難怪他竟然一個通房也不要?難怪竟然幾次三番找藉口不讓父母為他說親?
姜氏一想,心下又驚又涼。
微微看了一眼兒子,楚然卻很淡定。
裴氏還未說話,姜氏就出了聲,勉強對裴氏笑道,“母親,你看這混小子又說錯話了。鄭姑娘畢竟和我們非親非故,哪能時常來呢?家裡真姐兒,慧姐兒都在。冀哥兒又來了西州,就讓他幾個陪你吧。”
姜氏又且是沒有手段的,被突然一擊,自然還有反擊的力度。
“是啊,祖母,過去這些年,我都未好好伺候祖母呢。”早就有些坐不住的姜慧輕聲說道。
今日明明是家宴,也不知楚真竟然將鄭城月這外人叫來做什麼。祖母即便是喜歡寧繡店的刺繡,直接打發人去買不就是了,竟然還將她叫來了。
裴氏不說話,看了看身邊服侍的吳嬤嬤。
吳嬤嬤會意,遞了一杯蜜水過來,裴氏接過,輕輕飲了一口。
姜氏心中微微有些歉意。
楚真看了看楚然,心下有些吃驚,楚然竟透過這種方式來像母親說明,母親還沒緩過來呢?
楚然卻面色不改,沒事人一樣。
楚真無語,只得清了清嗓子,方要說話。
鄭城月卻起身行了一禮,道:“老夫人,方才楚公子的話過謙了。要說弓馬騎射,我還未見過女子中有誰好過真姐姐的。想來將軍府也有很多能人。城月那點小巧,恐汙了老夫人。。。。。。。。”
“好了,我在這西州也待不了幾日。趕明兒你就帶上你那堂姐,來給我說說那店裡的刺繡。”裴氏出聲。
她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然而話中卻帶著不容人說不的氣勢。
鄭城月只得低頭應了。轉頭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然而她那位置正在最下首,回去必定要經過姜慧姜牧的位置。
姜慧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低頭,抬起一杯方才丫頭倒上的烏梅汁水,輕輕抿了一口。便站了起來,幾步走了出來,“祖母,說道刺繡,除了寧繡店,我可是聽說。。。。。。。”
話還未說完,只聽她又緊急的叫了一聲“哎呀,不好意思,鄭家妹妹。。。。。。。”
說罷,歉意地看著鄭城月。
眾人都未料到她突然會站出來,而那動作又快又讓人始料不及地和鄭城月撞了開來。那杯手中的烏梅汁脫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