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張老太太的床前張二舅媽和張三舅媽並張氏姑嫂三人都伺候著。
唯有張大舅媽帶著張瀾張三姐都還跪著。
“我張家就沒有出過你這樣的姐兒。”張老太爺看了張三姐一眼,眼神嚴厲。
張大舅媽不敢說話,唯有張三姐直直的跪著磕頭,“祖父,我要進馮家。”
一句話說完,滿屋子的人都驚了。
“給我掌嘴。”張老太爺冷聲。
“父親,三姐兒不過是糊塗了,父親,繞了她。我這就教訓她。”張大舅媽想要護住女兒,轉身一巴掌呼在張三姐面上。
張老太爺看了一眼,“阿瀾,帶你母親去休息。來人,還不給我好好教導她規矩。”
張瀾沉默著將張大舅媽扶了起來。
兩個婆子上前,一人一巴掌抽在張三姐面上。
張大舅夫婦已經不忍再看,被張瀾拉著回了自己院子裡。
張三姐被打了二十個耳光,躺在床上的張老太太抬眼看了一眼,張老太爺才讓人停了下來。
“我家沒有姑娘去做人小妾的。”張老太爺冷聲,“你若是枉然如此,張家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張三姐不做聲。
“送去姑子廟替你祖母唸經祈福吧。”張老太爺丟下一句話,就出了去。
張三姐一頭暈在地上。
最終張大舅媽帶著張三姐去了家廟。
不過才一日,張三姐已經像變了個人,面容憔悴。
鄭城月望著她上了馬車,不由有些嘆息。這事若張三姐不叫人去馮家,也許張家內部就直接消化了,先定了親事,過了兩年從家廟出來也照樣嫁人就是。如今卻鬧得整個張家都知曉了,且不但如此,也不知她哪兒著了魔,竟要去做那馮殷的小妾。張老太爺發了話,以後要想回轉卻也是沒有餘地了。
鄭城月正要回轉,卻只見馬車上下來一個丫頭奔到鄭城月面前。
鄭城月認得這人正是張三姐的丫鬟。
“表姑娘,我們姑娘有兩句話要對你說。”那丫頭輕聲。
鄭城月對春枝道:“春枝,你去聽聽表妹要說什麼。”
春枝正要應聲,那丫頭卻道:“姑娘說,這件事最好表妹去,她才說。”
鄭城月無奈。
到了馬車前,鄭城月問:“表妹有什麼話要說?”
張三姐一把撩開簾子,低頭看鄭城月,半響才道:“我的事,是你告訴大哥的?”
鄭城月看她:“那日我說的話,你並沒聽進去。”
張三姐輕聲:“我以為馮。。。。。。。對我是真的。他說過要明媒正娶。”
“所以你聽說了他要娶陸家姑娘,你便不顧大表哥勸阻,執意要去見他?”鄭城月問道。
張三姐冷笑,“陸家和他之事。。。。。。。。”
鄭城月不語。
張三姐看了她一眼,雙目中隱隱的恨意,低聲對鄭城月道:“對不起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表姐,以後你自求多福。而那陸家。。。。。。。”
鄭城月抬眼,“外祖父的話沒錯,你該去廟裡好好唸經了。”
張三姐一把放下了簾子。
鄭城月回身回了張家,剛跨進門裡,便見張二姐站在月季花前,她身後站著小紅,見了鄭城月進來,便道:“三妹真是糊塗了。你看她要讓胭脂送到陸家兄長那兒去的是什麼藥?”
小紅低聲說了幾句,拿了藥方出來。
那上面的字赫然是張三姐的。
藥方上的藥主要成分是紅花散。這藥長期服用,雖不會致命,但是卻會讓女人不孕,且會有嚴重的婦人病。
鄭城月這些日子去見洪大夫,偶爾也看過藥方。現下一看小紅手上單子,心下一冷,難怪張三姐這麼想著進馮家,原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一個不孕而且不能人事的主母,馮殷和馮家自然會傾向於她。
“她當真是糊塗了。”鄭城月道。
一個聰明人為了情愛就變成如此,當真是糊塗了。
張二姐冷哼:“她這事被大哥發現了正好,若當真讓她得逞,恐怕我們家都會讓她連累了。”
鄭城月嗯了一聲,並不說話。半響才道,“我聽說胭脂的一個兄弟還在陸家。三妹妹既然買通了胭脂,想來她那兄弟也不在話下。”
這也是張三姐的本事了,她一個小姑娘居然能將利用身邊之人的關係,在陸家有自己的人。
陸霜她也曾見過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