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古道對這倆女人一直心存好感,執意讓她們跟著我們,之前我想趕走她們,他還出面求情,還說搞什麼“花派趕屍”。現在突然態度大改,看來,在被捉弄多次後,他對這倆女子也失去信心了。
田古道的想法正合我意。雖然,我現在對這兩女子並無惡意,但是趕屍帶著女人,本來就不是很方便,加上趕屍隊伍的人越多,就行動不便,也影響速速。
於是,我們決定讓倆女子離開,別再跟著我們。
見我們責令她們離開,田小妹與王二丫嘴巴雖然很硬,可腳卻不移動。
我猜想,如果要返回,現在只能走原路。
可那路上又是殭屍,又是懸棺,又是險道,還要淌水,估計她們還是膽子小,心裡害怕,所以不敢貿然折回。似乎還是想跟在我們身後。
正在僵持之際,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
我心下一緊,如此生僻之地,怎麼有人來往?
我們回過頭去,卻見是一名行者打扮的男子。
正在疑惑之際,卻見那男子率先開口,朗出杜牧的詩句數樹新開翠影齊,
倚風情態被春迷。
依依故國樊川恨,
半掩村橋半拂溪。
原來是我柳派弟子,適才所念詩句,是在試探我們是否也是柳派弟子。
我趕緊回了話
搖曳惹風吹,臨堤軟勝絲。
態濃誰為識,力弱自難持。
學舞枝翻袖,呈妝葉展眉。
如何一攀折,懷友又題詩。
那男子聽了我的答話,趕緊過來作揖示意。交談一番,才知道他是我從未謀過面的三師兄,最近奉師父向天樸之命,特意通知門下眾弟子準備參加每兩年一次的趕屍大會。
我與田古道也連忙行禮致意。
三師兄看到鬼崽宴上扛的走屍幡旗,又見有兩女子在旁,有些困惑。
我與田古道告訴他不礙事,他才將我們拉到一邊,小聲交代一番:“今年的趕屍大會將於十天後,在龍山縣的烏龍山舉行,凡我柳派弟子皆須精心籌備,熱忱參與,最好有新奇特技出手,或是自我研習出的趕屍絕活展示,以此興我趕屍秘術,揚我柳派威名……”
一番交代之後,三師兄隨即飄隱而去。
我讓田小妹與王二丫緊跟其後,也可以壯個膽,有個照應。
兩名女子並不領情。站在原處不動。
知道我們不願意帶他們同行,兩人便臉生怒氣,憤憤然,拂袖而去……
“秀才,她們不會出事吧……”望著兩人清瘦的背影,田古道又生出一絲擔憂,似乎還有一絲自責。
我一把拉過田古道:“馬上就是趕屍大會了,到時各路趕屍門派都會參加,師父向天樸也會前往,如果他們知道我們趕屍還帶著女人同行,只怕會嗤笑不已,師父臉上也掛不住,還是罷了,由她們去吧!”
聽我這麼一說,田古道覺得甚有道理,也沒有再言語。
兩個女子離開後,路上沒了先前的熱鬧,顯得冷清不少,我們很少說話,趕著死屍繼續前行。
(第五卷 太監命根子 完)
第六卷 趕屍大會 第一章 幽林荒墳
湖南西域,大多崇山峻嶺,峰巒疊嶂,雲遮霧罩,且多河溪,溪溪相聯,萬溪入河,水路通暢,九轉十八彎,直入洞庭。
在這樣的環境裡生存,是需要勇氣與韌性的,當然,更需要的是樂觀向上的精氣神。
正因如此,世居這裡的土家族、苗族、侗族、白族、回族等諸色人種,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消遣文化,幾乎每個人都能歌善舞。比如土家族的擺手舞,苗家趕秋節、苗歌節,侗族的花炮節,白族的火把節等。還有其他的大型聚會,比如儺堂戲、半鬼節、三月三、四月八、六月六等。
光是舞蹈,就有白族仗鼓舞、苗族猴兒鼓、土家薅擺手舞、草鑼鼓、茅古斯舞、八寶銅鈴舞。唱山歌也融入到了土家族、苗族獨特的婚嫁習俗,哭嫁、罵媒、扮娘、迎親、顛轎、跳篩、圓婚、祝福,更是妙趣橫生。
由此可見,辰州府、永順府一帶的人,都喜歡熱鬧,無比熱愛聚會,這種獨特的民俗聚會文化,是幾千年來人們的生活積澱。
趕屍,雖然是偏門盾術,但受此民俗文化的影響,自然也有著自己獨特的聚會方式,這就是在趕屍界頗具影響的趕屍大會。
趕屍大會,是趕屍界的盛事,在趕屍人看來,這是趕屍的頂級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