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人來探虛實,就連忙躺在屍堆裡裝死,手上的人頭也沒來得及丟下。
於是,兩夥人馬各自忙著自己的活計。
我們只要找著宋果離的肉身就可以作法了。但是,要在八十多具無頭屍體裡,找到自己要趕的屍體,難度甚高。頭顱因為有典型的相貌特徵,找起來比較容易,可沒有頭部的屍體,要在夜色裡辨認清楚卻非易事。
找了一陣,將所有的屍體翻來覆去搬弄,還是沒有頭緒。
在精疲力竭的時候,我突然記得師父賜我的《柳派行屍偏門秘技》,有對付這種情況的辦法。
於是,我讓田古道將宋果離的頭顱拿出來,挨著那堆無頭屍,朝死者家鄉的方向豎立,呈報了死者的生辰八字,念起身首通魂咒。咒語一念完,果然見散開的無頭屍體裡,有一具屍體的手突然拍地,發出一聲響動。那貴州趕屍匠嚇了一跳,提醒我們不要把聲響搞得太大,我與田古道將異動屍體拖出,將頭顱對著肉身的脖子處一對接,刀口果然可以對得上。
我們馬上拿硃砂,灌入宋果離的頸項內,準備用針線將宋果離的屍首縫在一起。
田古道低聲說:“秀才,今天比我預想的要順利,一縫好屍首就馬上施法離開這是非之地!”
正在慶幸之際,突然感覺漆黑的墓地亮堂起來,我們眼睛一眩,失去視覺,頓時看不見東西。
在我們尚未恢復視覺的時候,耳邊卻響起戰鼓聲與吶喊聲。
原來我們被官兵包圍了,官兵以為我是來收屍的白蓮教教徒,他們在此埋伏等候已經多時。
貴州趕屍匠埋怨是我們剛才的異動驚醒了官兵,我們懶得理他,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要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被官兵抓獲,縱有萬張嘴巴,也是說不清楚的,十有八九會搭上自己的小命。
根據朝廷律令,凡是加入白蓮教,或與白蓮教私通等人士,都要受到重罰,直至凌遲。
我對貴州佬說,現在不是相互埋怨的時候,我們要結成聯盟,一起對付官兵,衝出重圍再說,貴州佬雞啄米似的,點頭呼應。
我們四人就近撿了些樹枝,鬼崽妖更是手腳靈活,抱來一大捆。田古道力氣大,從刑場上拔下一根木柱子。然後,我與田古道,還有貴州佬一起念起“幻物咒”。那些枝椏即刻變成大大小小的蛇,發出颼颼的聲音,朝不同方向的官兵游去。其中不少蛇身畸形,有的形狀怪異,有的雙頭閃擺,一條巨蟒顯得尤為打眼,足有三丈之長,腰粗一抱,雙眼如炬,張著血盆大口,一副飢餓難耐的模樣,甚是嚇人。
“巨蟒吃人,快跑!”聽得官兵中有人發出尖叫,拔腿就跑。
“不要跑,這是白蓮教的妖術,閉眼靜坐就沒事……”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喊破了嗓子,卻沒人聽他的指令。他一劍揚起,將那率先逃跑的兵砍了,其他跟風計程車卒果然立即停止逃跑,轉身迎戰蛇群。
人蛇鏖戰,官兵發出驚恐的悚叫,一個小頭目將那條巨蟒的頭部砍了下來,可那掉在地上的蟒蛇頭也不肯放過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死死咬住他的脖子。那頭目頓時眼睛翻白,往外鼓脹,表情恐懼,倒地氣絕。
而那無頭蟒蛇依然遊走不止,在官兵陣裡橫衝直撞,將一群官兵嚇得渾身發抖。一陣鏖戰,官兵損失不少,蛇群全部被殺戮。
“白蓮教的教匪們聽著,你們的妖術已經失靈,乖乖出來受死吧!”那將領開始對著我們喊話。
“奶奶個泡菜,你才是白蓮教,你們全家都是白蓮教,你們祖宗十八代都是白蓮教!”田古道低聲嘀咕,不知道是不願意替白蓮教背黑鍋,還是覺得對方沾汙了趕屍人的名聲。
見我們沒有反應,對方也不敢輕易發起攻擊。刑場又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我與貴州佬交換意見。這才看清楚對方是一老翁,形容奇醜,甚至有些恐怖。
我們分了一下工,由我與貴州佬施展“放陰術”,指揮刑場與墳場的孤魂野鬼搗亂。田古道則唸咒操縱劊子手危可夫的屍體行走,對官兵進行心理恐嚇。鬼崽妖則用手中的檀弓彈射官兵的頭目。
田古道將鬼頭砍刀塞在劊子手危可夫的右手,又從人頭堆裡隨便揀了一個人頭,讓他拎在左手,然後施法念咒。不一會兒,劊子手危可夫的屍體便站起來,徑直往官兵走去,步伐不徐不疾,沉穩有力。
“快放箭射他!”有官兵驚喊。
這時出來一個人制止了,他大喊:“這是我們自己的人,等他過來再說!”
藉著官兵的火把,原來喊話的就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