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中採集蔬菜種子和喂那些動物,林騫父親也不知道是因為忙還是因為不想看到我,直接住在了江寧的電腦科學研究所,我們都過得忙碌又充實。
我偶爾會看一篇林騫在那段時間給我寫的日記,讓我流淚最多的幾句話是這樣寫的:因為要跟我在一起,你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因為我的衝動和愚蠢,你失去了孩子;因為我的疏忽,你差點失去生命。也許讓你回我的身邊是世界上最奢侈的願望,可是阿雪,只要你回來,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因為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你不在我身邊我很痛,比能量液打進身體裡還痛,我不想和你分手,回來好不好?
紙上還有淚痕,我眼前彷彿出現了他在我們的臥室裡無比難過,背靠著床沿坐在地毯上把自己的手臂咬出血的樣子。他也問過我手臂上那些傷疤是怎麼來的,我張口就說他訓練的時候跟別人比賽,輸了就要被咬一口,我撒什麼謊都可以,就是不能說他是因為太難過自己咬的。我無比慶幸林騫把那些事都忘了,愛情不應該有太多的愧疚和恩怨,只是簡單的互相吸引就夠了,那些背後的故事就應該被埋起來,所以我看完以後就把這個日記本燒了。
當然我不可能什麼都能完全瞞住林騫。到江寧的第一天晚上是林騫醒來後我們的“初夜”,本來應該是一個再美不過的夜晚,但是我背上的傷疤被他看到了,他心疼的直流淚,再無法繼續,只是抱著我躺了一個晚上。我騙他說是末日那天不小心中了別人的子彈,連是誰開的槍都沒找到,不過我得到了及時的救治,恢復得很好。茜兮說那天人群特激動,哪裡都很亂,所以我這樣中槍也是有可能的事。
林騫當了學校的校長,正式開校以後,他做了開學演講,聽的除了孩子們,還有全校的老師,甚至有江寧大學的他的同學和恩師,當然還有我。我擔心他以前的身份再也瞞不住了,不過還好,這也不是什麼傷心事,只是我又得撒一堆的謊了。
孩子們年齡差距不小,很可能小一點的孩子還聽不懂他的某些話,但是他的話一定給了那些半大的孩子們不小的震撼,演講是這樣結束的:“我們接受了教育,就該明辨是非,不能恃強凌弱像別人一樣去搶劫,因為我們有足夠的糧食不會讓我們餓死,而傳統美德還要靠我們發揚廣大;我們要做世界上最勤勞最勇敢的人,我們既要能靠自己的勞動養活自己,也要能擋住外敵的入侵勇敢保衛自己的家園;我們還要存有希望,因為幾年後我們將會親眼看到太陽從東方升起,那時候世界的每個角落都會被太陽的溫暖眷顧,不再這麼冷;我們有世界上自然條件最好的土地,雖然現在沒法種,不過經過改造,總有一天它們上面會重新長出糧食和蔬菜,長出綠草和鮮花,長出參天大樹,所以我們要感謝生我們養我們的這片土地;我們要懂得珍惜現在擁有的,平靜的看待已經失去的,上天雖然給了我們災難,但也給了我們生存的機會。我們應當把自己當成是浴火的鳳凰,要相信重生後的生命之花會開得更美!”
我注意到他說“給了我們生存的機會”這句的時候看了看我,我回了他一個笑,我們都知道他說的是我能進無憂谷。演講結束後掌聲經久不息,對於失去親人一直處於絕望中的孩子們來說,這翻話一定給了他們一些希望,甚至有些大人也能從中得到鼓舞。
幾個月以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段時間我經常夢見我媽媽,我突然產生了一種預感,我會生個女孩,我媽媽的魂魄會藉著這個孩子出生,再看著林騫在辦公室裡伏案工作像極了我父親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同時擁有了父母,愛人和孩子,難道這就是那個人說的上天會以別的方式還給我嗎?看來上天待我真的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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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了,過幾天附上張初番外一章,名字叫《黎明》
☆、黎明
番外之張初
末日後在海上第一次見到日出的那天,已經是2020年的6月末,我們整船的人都在歡呼,現在的天空從以前的昏暗變得越來越清朗,大晴天甚至能看到太陽掛在空中,我們多年來是第一次感覺到熱。三年前我和茜兮還有她父母就搬到了南城,每年的打漁季節,我習慣跟老楊出海一趟,就當旅遊了,這次已經是第四次跟他出來了。
老楊的船無數次路過江寧,他這次要去李雪那裡看看,李雪邀請他好幾次了,再推不過去,實際上他這是第二次去李雪的家,我則是第一次。六年前李雪從我家走了以後,我不知道我這日子要怎麼過下去,茜兮也不願意看到我,恰巧母親去世,我回老家安葬她以後就投奔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