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你聽了要冷靜,不要驚慌,有什麼事情還有老師和同學們可以幫幫忙。”
什麼?孫若丹的心裡立時咯噔一下。“我爺爺,他怎麼了?是誰打來的?”
“是醫院的醫生打來的,說你爺爺急怒攻心,火氣衝腦,昏迷過去了。”老唐憐惜地道。他是知道一點內情的,一個年歲已高的老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拉扯大一個孫子,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不知怎麼說才好。
孫若丹驚得站了起來,大聲道:“怎麼可能?我今早出門的時候,我爺爺還好好的。他也從來不與人爭鬥,沒有什麼仇怨,怎麼會忽然間急怒攻心?”
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的爺爺會與人爭吵結怨。那天晚上,透過那個黑衣人,孫若丹知道就是在那個顛倒是非黑白的年代,爺爺也從來是逆來順受,哪怕自己的家產都給沒收!連家產都可以讓出去,試問以這樣的胸襟,怎麼可能會急怒攻心?
老唐不禁語塞,作為孫若丹的班主任,他對孫若丹的家庭情況還是瞭解的。老唐斟酌了一下,慎重地道:“聽說還是你的鄰居好心幫忙,將你爺爺送去醫院的,否則就搶救不及了。”
孫若丹勉強壓制住怒火,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的爺爺會跟人吵架。自有記憶以來,爺爺和周圍的鄰居相處得很好,有什麼糾紛也是哈哈一笑了之。
還有那天晚上下自修回來,陌生人在小巷裡頭對孫若丹所說的話,無一不表明自己的爺爺是一個謙虛忍讓的人,生性平和。一個對萬貫家財都不甚在意的人,試問他會和誰行意氣之爭?
“老師,是哪家醫院?”
“在市人民第二醫院,你不用請假了,我可以批准你回去照顧家人。”老唐嘆息道。
“謝謝老師。”孫若丹急忙轉身,朝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老唐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叫住孫若丹:“孫若丹同學,等一下。”
孫若丹回過頭來,說道:“還有什麼事情嗎?”他如今已是大火燎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孫若丹同學,你到了醫院要謹慎些,不要衝動。”老唐對孫若丹囑咐道,神情擔憂。
不過孫若丹已經沒有心思去留意,急忙應道一聲,出門而去了。
老唐看著孫若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想到他將要面臨的困境,即使是已經對世情看淡的老唐也不禁為孫若丹擔憂。在如狼似虎的惡霸和黑暗的官*商*勾*結下,一個還未成長的少年如何應對?更何況是一個破碎的家庭,孤苦無依。
孫若丹出了校門,心急如火的他揚手就招了部計程車,直衝醫院而去。
一路上,孫若丹不停地張望,想了很多。然而,在他的心裡出現最多的就是一個模糊的父親形象。如果父親在就好了,想著想著,眼前浮現了那晚的黑衣陌生人。
一行清亮的淚水禁不住從孫若丹稚嫩的臉龐流下。任是再強大的人,面對未知的危險和恐懼,都不免想到父母那寬厚的肩膀,躲進他們的懷抱去。
狐死兮必首丘,人窮則返本!
到了醫院,孫若丹這才忘了向老師詢問爺爺住院的房間,不由懊惱得狠狠拍了下自己。不過幸好這時的醫院已經現代化了,在大廳處就有詢問處。
“病人孫傳賢?哦,找到了。在重症監護室,三樓的西邊。”
孫若丹聽了,連一聲感謝的話也顧不得說了,拔腿就跑。大廳裡負責接待的護士對這類的情況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誰家沒有窘迫落難的時候?醫院裡頭最不缺少的就是生老病死的事情,人間的喜怒哀樂在這裡都可以找得到。
孫若丹衝上了三樓,來到重症監護室前,看到監護室的大門還是緊閉,門前有兩個熟人在等侯著。在等候的兩人,一個是隔壁為人熱心的沈姨,一個是以前見過的街道辦事處的工作人員,約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戴著一副眼鏡。
看見孫若丹的來到,已經四十好幾的沈姨急忙道:“若丹,快這邊來。”
“沈姨,這是怎麼回事?我爺爺好好的,怎麼會忽然與人爭吵,並且急怒攻心倒下了?”孫若丹面上還有淚痕,不過他已經顧不得擦了。
沈姨聽了,臉色恚怒,憤聲說道:“這還不是拆遷造的禍!今天早上,你剛上學沒多久,街道就來了一群人。他們身穿迷彩服,都是些青年壯漢,神情兇惡,說是什麼拆遷公司的。這群人挨家挨戶地敲門,說要我們快搬走,否則就強行拆除。街坊來到街上,紛紛責問他們有什麼資格拆遷。
那些人中有一個看來是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