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決定親自送他離開,待到二人的背影完全消失,排風這才放心地鬆開手,五郎氣得臉色發青,指著她的鼻子連咳帶罵,同時派出大隊人馬去追,排風深知穆劍已經走遠,故此興致勃勃地回到軍營,五郎餘怒未消,欲對其施以軍法處置,排風表示甘願受罰,五郎掄起軍棍狠狠地打在她的屁股上,排風咬牙切齒強忍著疼痛,然而,五郎出手太重,致使她未能挺到最後便暈死過去……
五郎發洩完心中的怒火,覺得渾身舒暢了許多,於是回到大營休息,而排風一度暈迷,直到天亮才甦醒(後話,暫且不提)。
穆劍在六郎的護送下,順利地走出了清河坊,二人不知不覺步入一片荒廢的郊區,四周皆是綠樹成蔭,偶爾還能聽到飛禽走獸的聲響,陰深深的空氣迎面吹來,穆劍不禁打了個寒顫,心裡暗自嘀咕:“這黑燈瞎火的,千萬不要碰到野豬!”六郎見他表情有點緊張,笑著問:“看穆兄這樣子,或許是第一次走夜路吧?”穆劍爽朗笑道:“以前在家的時候也常走,只是我老家沒有這麼多山。”
“噢?這麼說來,穆兄是不習慣走山路了。”六郎微微一笑,穆劍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山路就是有點不安全,要是身邊有杆槍就好了。”
“槍?”
“是我老家的一種防身器材,相當於我們打仗使用的兵器。”穆劍連忙解釋,六郎笑了起來,“有道理,實不相瞞,我也不太習慣走夜路,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一不怕強盜,二不怕鬼神,唯獨最怕那些野獸,比如虎狼豺豹之類的。”
“呵呵,同感同感。”穆劍笑著拱拱手,六郎對著漆黑的夜空猛吸一口氣,並向穆劍掬揖道:“穆兄,之前兄長多有冒犯,小弟在此代他向您賠罪了。”穆劍欣然笑道:“嗨,你不說我都已經忘記了,其實他這個人並不壞,你用不著賠罪。”
“穆兄大仁大義,著實令人佩服!”
“哪裡哪裡?承蒙誇獎,在下受寵若驚!”穆劍學著古人打起了官腔,六郎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此後,二人並肩前行,眼看即將走出叢林,忽然,只聽樹林的那一頭髮出一聲尖叫,聲音極似嬰兒啼哭,又像貓叫春,二人剛開始並未在意,只顧繼續趕路,殊不知,他們剛走沒幾步,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比之前更大,二人頓時毛骨悚然,各自拿出身上的兵器以防不測。
“轟……”周圍傳來一陣唏粒嘩啦的聲音,穆劍隱隱約約感覺到肩膀上落滿了樹葉,他猛地抬起頭,只見前面有棵大樹迎面撲倒過來,他二話沒說,順勢將六郎從馬背上推了下來,六郎趴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穆劍為了救他,自己卻被突如其來的大樹壓倒在地,臉上多處劃傷,馬兒受到驚嚇,使勁伸長脖子把他從樹底下撈出來,六郎這才意識到是穆劍救了自己,便飛快地跑過去扶起他,感激涕零道:“穆兄,謝謝您,剛才多虧您出手相救。”
“謝什麼?你都救了我兩次了,舉手之勞而已!”穆劍捂著肩膀的傷口,裝作一副若無其視的樣子,六郎倍感慚愧,自責道:“哎,都怪我,您肩膀的傷還沒好,如今為了救我,又落得傷痕累累。”
“呵呵,都說沒事了,你那麼緊張幹什麼?”穆劍抿嘴一笑,於是爬上戰馬,六郎回到馬背上,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納悶道:“奇怪,走得好好的,樹怎麼會倒下呢?難道是有人……?”穆劍笑著搖搖頭:“哪來那麼多‘難道’?你們古代人就是多心,剛剛只不過是有隻野豬經過,這棵樹就是被它給撬倒的。”六郎抓耳撓腮,滿臉疑問:“會嗎?野豬能撬倒一棵大樹?簡直……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有什麼稀奇的,一隻蛀蟲還能摧毀一艘大船呢,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人也是一樣,只要有恆心,什麼事都能辦到,這就叫‘有志者事竟成’。”
“哈哈,沒想到穆兄如此有學問,延昭今日有幸受教,可謂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你這話應該對孔老夫子去說,我只是借題發揮罷了,沒你說得那麼‘聖人’。”
“在小弟心目中,穆兄您就是聖人。”
“算了吧,少拍我馬屁,不過……”
“不過什麼?”六郎迫切地問,穆劍閉口不答,暗自竊喜道:“真沒想到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楊六郎居然也會拍馬屁,只可惜我現在回不了家,要不然,讓老爸老媽知道,肯定要笑掉大牙,那些長舌婦不笑死才怪?哎,既來之,則安之,穆劍啊穆劍,你少在這虛偽了,眼下的首要任務就是抓緊時間趕回金陵。”想到這裡,他握緊韁繩,快馬加鞭往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