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一把抓著穆劍的手,說:“穆叔叔,你為什麼不治病呀?你流了那麼多血,不治會死的。”懷富大怒,順勢伸掌向她打去,穆劍使勁推開他,斥道:“童言無忌,你別怪孩子,我都說了,我這是小傷,還不至於到鬼門關。”懷富灰頭喪氣地退到一邊。
大夫捋捋鬍子,笑得特別猥瑣,道:“穆公子,這小丫頭說得對,您這傷不能再託下去了,您一定是顧忌他的這些積蓄吧?您大可放心,他既然要救你,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再說了,窮鬼就是窮鬼,難不成還把這些錢帶到棺材裡?”
“你說什麼呢?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穆劍勃然大怒,猛地拔出腰間的銅銘劍抵在他的脖子上,怒斥道:“窮人怎麼了?窮人不需要過日子嗎?有錢人有什麼了不起?照樣把錢放到棺材裡爛,你一個大夫不好好為民服務,還有臉在這說風涼話?我警告你,不要看不起窮人,更不要以為窮人好欺負而故意抬高藥費刁難……”大夫嚇得面如土色,連忙擺頭:“不敢不敢,穆公子,不,穆大俠,穆大爺,小人知錯了,小人可以分文不收,只求您饒了小的。”邊說邊把錢袋交到穆劍手裡,穆劍拿出兩錠銀子作為費用遞給他,剩下的歸還懷富,懷富感激涕零地握緊他的雙手,老婦人靠在房門邊,臉上流露出喜悅的笑容。
經過這麼一折騰,大夫早已嚇得半死,因此在接下來的診療中更加賣力,穆劍由於得到及時的治療才,傷口漸漸有所好轉,不知不覺已是半天過去,大夫忙完後,懷富送他到門口,大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生怕丟了性命。
穆劍赤裸著上身坐在床上,肩膀處換上了嶄新的紗布,當他想起大夫離開時狼狽的模樣,忍不住淡淡一笑,小蓮趴在床邊,雙手拖著下巴朝著他一個勁地發笑,穆劍輕撫著她的額頭,笑著問:“小鬼頭,你笑什麼?”小蓮不以為然地反問道:“那你笑什麼呀?”
“叔叔是笑一個人。”
“是剛剛那個大夫嗎?”
“呵呵,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叔叔,您剛剛實在太厲害了,劉扒皮被你嚇得半死。”
“劉扒皮?這名字不錯,扒皮?呵呵,他也只會扒窮人的皮。”穆劍抬頭看著那蓬亂的頂蓬,語重心長地說:“叔叔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的人,動不動欺壓窮人。”小蓮點點頭,接著問:“叔叔,您能告訴我,您到底是誰嗎?小蓮能跟您學武功嗎?”
“呵呵,很重要嗎?等叔叔傷好後,你就會知道了,到時候,叔叔再教你武功好嗎?”
“嗯,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穆劍眉開眼笑地勾著她的小指頭,小蓮高興地跳了起來,這時,懷富走了進來,於是支走小蓮,進而對穆劍說道:“附馬爺,剛剛真是謝謝您!”穆劍笑著擺擺頭:“話都被你反過來說了,我還能說什麼?人生來就是平等的,沒有貴賤之分,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把人劃分等級,窮人攢幾個錢多不容易,要是你把所有的錢都用在我身上,那你們以後的日子怎麼辦?”
“呵呵,現在回想起來,我突然覺得自己手段好卑鄙。”
“不,附馬爺做得沒錯,這個劉扒皮早該治治了,正如你所說,他仗著自己是大夫,這些年不知詐了多少人的血汗錢了,今天也只能算他倒黴,您剛剛那番話說得很對,總算為這一帶的窮人出了口惡氣。”懷富滿臉笑容,二人正說著,只聽‘碰’的一聲,二人猛然大驚,只見老婦人破門而入,奮不顧身地上前撲倒在床邊,穆劍趕緊過去扶她,懷富責備地看了她一眼,老婦人緩緩地起身,嚎啕大哭道:“附馬爺,老身有冤,請您為老身做主。”
“娘,您弄錯了,他不是附馬爺。”懷富極力從旁掩飾,老婦人熱淚盈眶地說:“娘眼拙,打自他跨進來時,為娘就斷定他非池中物,想不到他就是赫赫有名的附馬爺,都說大唐的附馬爺向來體貼百姓,老身也曾受過您的恩惠。”
“不不不,大娘千萬不能這麼說,包括以後都不要說這種話。”穆劍擔心她禍從口出,老婦人哭訴道:“老身平日在家略有耳聞,如今城裡城外到處都貼著告示,老身死不足惜,只是我那兒媳死得太冤了,附馬爺,您可要為我們申冤哪。”穆劍猛吸一口氣,深情地說:“我聽懷富大哥說了,大娘您放心,我與樊若水本來就不共戴天,我穆劍對天發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勢必誅殺樊若水為您兒媳報仇。”
“太好了,老身先在此謝謝您!”老婦人伸手亂抓,愣是拉著懷富一同跪在地上,包括後來的小蓮,面對一家三口的百般叩謝,穆劍下定決心除掉樊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