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您該不會又想悔棋吧?”穆劍哈哈大笑,說:“不悔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後悔藥賣啊?輸了就是輸了,誰叫我技不如人呢。”
馮忠面帶微笑地說:“附馬爺太過謙了,方才那幾盤其實都是您故意手下留情,來,咱們再繼續,這回您可不要讓著小人了。”
“哈哈哈,不下了,不下了。”穆劍理好棋子塞到馮忠手裡,爽朗笑道:“坐了一個下午,屁股都酸死了,先活動活動,改天再陪你下。”言畢,他直起腰桿伸伸懶腰,做起了熱身運動,馮忠樂呵呵地收起棋子向外走去,恰好梁櫻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位姑娘,您……”馮忠好奇地看著她,話剛說了一半,梁櫻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馮忠一眼認出那是皇帝的隨身之物,趕緊下跪恭迎,梁櫻則大搖大擺走了進去,此時,穆劍正趴在床上做俯臥撐。
“大哥!”梁櫻激動地淌下淚水,飛快地跑到柵欄邊上,含情脈脈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穆劍猛地一驚,趕緊衝了過來,問:“櫻子,櫻子?你……你怎麼來了?”
“大哥,你受苦了?你……你還好嗎?”梁櫻伸手探到裡面,試圖觸控穆劍的臉蛋,穆劍情不自禁地抓著她的手臂,笑著說:“當然好了,我在這裡有得吃、有的住,還有得玩,你看我現在都胖成這樣了,唉,出去還得減肥。”說完,他高興地在裡面扭動著身體,然而梁櫻卻沒有一絲笑容,只是不停地抹著眼淚。
“櫻子,怎麼了?看到我也用不著激動成這樣吧?”穆劍瞬間嚴肅地看著她:“對了,你怎麼跑這來了?我不是讓十八劍護送你們走嗎?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靜瑤她們都還好吧?”
“大哥,姐姐她們都很好,你就放心吧。”梁櫻忽然哭了起來,穆劍為之一愣,馮忠也被哭聲吸引過來。
“櫻子,你哭什麼呀?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對不起!”穆劍還以為是自己說話不當,便一個勁地賠不是,片刻後,梁櫻緩和了情緒,深情地說:“大哥,你知道嗎?皇上已經判你死罪,三日後執行。”
“什麼?”馮忠頓時面如土色,穆劍卻假裝什麼都沒聽見,笑道:“死刑好啊,讓我也來嚐嚐挨刀子的滋味。”梁櫻急忙說道:“大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說笑?”
“是啊,附馬爺,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可不是鬧著玩,什麼都好試,唯獨性命不能當兒戲。”馮忠旁勸道,就在這時,梁櫻不經意地回過頭,提起鞭子勒住他的脖子,馮忠嚇得臉色發紫,不斷地求饒。
“櫻子,你幹什麼?你別亂來,快放了他。”穆劍使勁用手去制止,梁櫻勒著馮忠後退幾步,說道:“大哥,櫻子不能看著你白白地去送死,櫻子想過了,只要你能平安逃出虎口,櫻子願意一人承擔這劫獄之罪。”穆劍深受感動,忖道:“櫻子,你想我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嗎?你太小看你大哥了,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大哥的話,就放了馮大哥,他是個好人,這幾天多虧他的照顧。”
馮忠奮力地搖搖頭,說:“附馬爺,梁姑娘做得很對,耽誤之急逃命要緊,你們趕緊走吧,剩下的就交給小人。”梁櫻心生感激,迅速鬆開雙手,馮忠拿出鑰匙欲要開啟牢門放穆劍出去,誰知穆劍死死的拉著他的手,說道:“馮大哥,謝謝,你就開啟了,我也不會走的,就算我能從這裡走出去,可我走不出皇宮,更走不出金陵城。”
梁櫻急得直跺腳,說:“大哥,我這裡有皇上的玉佩,我們先逃出去再說。”
“附馬爺,您就別再猶豫了,快走吧!”馮忠苦苦勸道,穆劍微微搖搖頭,說:“你們不用為我擔心,丞相和王大人會有辦法的,我相信他們。”
梁櫻不禁聲淚俱下,哭道:“大哥,您難道還指望皇上開恩嗎?您知道嗎?王大人為了救你,他……。”
“說,他怎麼了?”穆劍瞪大眼睛。
“王大人他為了替你辯白,今日當著滿朝文武撞柱自盡了,……”梁櫻大哭起來,馮忠整個身體癱倒在地。
“王大人……”穆劍手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記憶中立刻呈現出王新平日那張笑容,直到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在大氣層中,他真的走了?走得那麼的無聲無息,那麼的坦蕩,那麼的偉大,是我害了他?想到這裡,他的眼角處閃爍著晶瑩的淚光。與此同時,馮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中充滿了失落,他悄悄地向天牢另一端走去。
“大哥,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梁櫻焦急地催促道,穆劍皺著眉頭,雙手死死的握緊柵欄,說:“王大人為我喪命,我不能一走了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