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可能,至少這樣能掃除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渣,犧牲一個兒子又算得了什麼?”穆劍表面上咬牙切齒,內心其實萬分不捨,梁櫻、王貴在邊上苦苦相勸,這才迫使他鬆開雙手,然而他的眼神卻一直處於遊離狀態,他恨不得衝到山頂搶回小營。
“怎麼?不敢轟嗎?穆兄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為何今日如同鼠輩?”曹彬及虎家三兄弟渾然大笑。
“是,我是鼠輩,但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漢,有種我們單挑。”穆劍奮力拔出銅銘劍直指山頂,梁櫻趕緊過來勸道:“大哥,你的功力還沒有恢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王貴請纓出戰被穆劍拒絕了。
“事隔一年,曹某聽說穆兄武功大進,早就有切磋之意,不過,曹某今日有公務在身,待他日,你我同為大宋旗下之時,小弟定會前去討教。”
“哼,你想得倒挺完美,你以為我會投降嗎?實話不怕告訴你,在我的記憶當中,就不存在‘投降’二字。”
“那……那就可惜了,當日在金陵,您好歹也曾救過小弟,小弟不忍大開殺戒,好言相勸只求保全穆兄的性命,沒想到您如此頑固不化。”曹彬舉劍於半空,吆喝道:“來人,全部給我帶上來。”
隨著一聲令下,宋兵押著被擄的唐軍將士百餘人走到半山腰,硬是將曹彬比劃著手中的劍陰陽怪氣地說:“本帥縱橫沙場,還從未見過這麼多人頭從這麼高的地方滾下去,估計別有一番滋味,刺激,實在刺激,來人啊,給我砍。”
“慢著!”穆劍挺身往前走出幾步,雙膝就地而跪,在場人猛然大驚,梁櫻、王貴趕忙過來扶他卻被他推到一旁。
“曹彬,求你放了他們,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求人,這是第一次,希望你念在往日交情放他們一馬。”
“交情?你和我談交情?呵呵……”曹彬仰天長笑道:“好,既是談交情,那總得有點誠意吧?”未等穆劍開口,梁櫻忍無可忍,憤慨道:“曹彬,你無恥!忘恩負義的小人,你有什麼資格談誠意,你有誠意嗎?”王貴接著怒道:“士可殺不可辱,奸賊,有膽子就下來跟你爺爺鬥鬥,少在這裡囉嗦。”
曹彬滿不在乎地搖搖頭:“穆劍,本帥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自斷右臂,本帥立即讓人放了他們,決不食言!”
“好,這是你說的!”穆劍不假思索,快速將劍置於左手向右手砍去,梁櫻騰空撲去,一腳踢開他手中的劍,王貴及眾將士上前將他按住。
“殺!”曹彬氣急敗壞的跳下馬背,剎那間,宋兵們掄起大刀,窮兇極惡地劈向俘虜的頸部,隨著一陣悽愴的尖叫聲,一百多個人頭沿著山坡往下滾落,虎家三兄弟哈哈大笑,王貴勃然大怒,隨即領著將士們衝了過去。
“開炮!開炮!”穆劍看著那一具具無頭的屍首,內心痠痛不已,於是親自掉轉炮口,徑直向山頂處連發三炮,曹彬見勢不妙,情急之下便扔下小營轉身逃命而去。
“轟……轟,轟……”三聲過後,虎家三兄弟以及大部分士兵被當場炸得灰飛煙滅,四處飛沙走石,塵土飛揚……,整座斷石山頓時被夷為平地。
由於神武大炮威力過猛,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只有曹彬以及一小部分士兵倖免於難,其餘人基本上屍骨無存,地上僅留下一些破布和零碎的皮肉,穆劍忍著悲痛到處尋找小營,在他看來,小營必然是九死一生,他只希望能找到一丁點殘留的肢體,哪怕是一個小指頭,可是經過幾番搜尋,他徹底失望了,遍地所能見到的大都是宋兵留下的殘肢。
“小營,小營。”梁櫻情緒低落,淚水早已迷失了她的雙眼,穆劍含淚走過去安慰一番,梁櫻悲傷至極,一頭紮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在之後的這段日子裡,穆劍終日陷入自責、悲傷當中,他常常一個人跑到斷石山腳下發呆,而且一坐就是一天,梁櫻擔心他會因此做出傻事,於是每天都陪在他身邊,直到黃昏日落之時。
“大哥,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不,我想再多看一會兒。”幾天下來,穆劍的語氣低沉了許多,他靜靜地注視著天邊,手指著殘陽,嘆道:“櫻子,你看……黃昏好美,每當看到那輪圓圓的日出時,就好像看到了小營那張可愛的小臉。”梁櫻順著他的手指望去,語重心長地說:“日復一日,殘陽如此,人死卻不能復生,大哥,節哀順變吧。”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可是小營只是個孩子,他不應該是厄運的承受者。”穆劍抱著雙膝,將額頭靠在手上,說道:“我對不起慧蘭,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