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大哥,縱使他十惡不赦,但那都是過去,況且我已經不再追究了,咱們應該把仇恨放下,如果就這麼一直冤冤相報,你不覺得很累嗎?”
“元帥……”
“好了,別說了,王貴大哥,麻煩你到若晶那裡拿點藥過來,我看他傷得不輕。”穆劍邊說邊看著蘇概臉上的傷疤,王貴嘟嚕著嘴,遲遲不肯去。
“你不去,那我去!”說罷,穆劍憤然扭過頭,蘇概急忙衝上前去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臉色顯得非常窘迫,含淚忖道:“附馬爺,王將軍說得對,小人惡貫滿盈,死不足惜,附馬爺大可不必對小人這麼好,小人……”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始有此哽咽,並且氣息也越來越急促,王貴冷冷說道:“少在那裡裝可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兒可是附馬府,沒有人會同情於你,你休想得到一絲的憐憫。”蘇概無地自容地低著頭。
“王貴,你少說幾句不行嗎?人無貴賤之分,你幹嘛非得在那幸災樂禍?”穆劍的話顯然帶有針對性,王貴滿不在乎地側過身,接著垂頭喪氣地退了出去,這時,蘇概不由分說,突然跪到穆劍腳邊嚎啕大哭起來,起初他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一個勁地哭,穆劍心急如焚,怒道:“你真是個混蛋!好端端的哭什麼呀?告訴我,是不是在途中發生了變故?”
“附馬爺明鑑:……”蘇概仰望高空,猛吸一口氣,於是把話題轉向兩天前,當日,李煜迫於穆劍乃至文武百官的央求之下,赦免了蘇概的死罪。
翌日,刑部的四個衙役奉旨,押著蘇概及其母親鄭氏走出了金陵城,一路上,衙役四人對他們二人倍加照顧,由於蘇概在大殿上受了幾十大板,行走多有不便,衙役們經過商議,便用擔架抬著他趕路,鄭氏柱著柺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累了就在原地坐下休息。
眾人幾經周折,終於在黃昏之前走出了金陵城,眼前則是一片大草原,越過這裡便是北宋的領地——塗城,衙役四人見任務完成,於是辭別母子二人,掉頭走開了。
“概兒,你感覺怎麼樣?來,娘扶你走!”鄭氏放下柺杖,伸長雙手抱著蘇概的胳膊,母子二人艱難地往前邁著腳步,鄭氏邊走邊說:“這次多虧了附馬爺,要不是他,恐怕你此刻早就過了奈何橋了,如果真是那樣,為娘又豈能苟活於世?所以說,附馬爺是我們娘倆的大恩人,他日有緣再見,你可要好好報答人家。”
“娘,我知道了。”蘇概誠懇地點點頭,隨即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後面,鎮定地說:“只怕今生是無緣了,穆劍是個好人,哎,倒是我,欠人家實在太多了。”
“別想那麼多了,你能認識這一點,為娘就心滿意足了,為娘也只是說說而已,走吧!”鄭氏挽著他的手臂繼續向前走著。
……
日落,天邊的殘陽稍縱即逝。
蘇概陪同鄭氏步入塗城的大街,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街道上,早已見不到往日的喧鬧,道路兩旁的住宅的大門被掩得死死的。
“娘,天色這麼晚了,我看我們還是找家客棧住下吧!”
“嗯……”鄭氏放慢腳步,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袱,蘇概見裡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不禁沾沾自喜,鄭氏告訴他這是李煜派人送來的,蘇概聽後慚愧不已。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一家客棧門口,然而大門緊關,而且屋內漆黑一片,蘇概上前去叫門,就在這時,忽然只聽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二人倍感詫異,猛然回過頭,只見樊若水領著一小隊人馬,(少說有二十多個,個個舉著火把……)。
“喲,這不是蘇附馬嗎?今個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話音未落,樊若水從人群中笑嘻嘻地走了出來,鄭氏臉色煞白,蘇概趕緊挺身護著她,樊若水輕蔑地嘿嘿一笑:“蘇附馬,蘇老夫人,您們二位這是打哪去呀?”
“輪不到你管!”蘇概不屑地抬起頭,斥道:“樊若水,你想怎麼樣?是不是潘元帥派你來的?好,我跟你走,不過你要答應我,必須放了我娘。”樊若水渾然大笑:“潘元帥?附馬多慮了,您又沒犯什麼錯?在下又有什麼理由帶你走?更何況您如今是一個之下,萬人之上的附馬爺,潘元帥又怎敢拿你治罪?”
“少在那裡說風涼話?蘇概辜負了元帥,固然有罪,但罪不及老母,還望樊將軍替我向元帥轉達我的意思。”
“這個嘛……,嗯,聽著似乎有幾分道理,可以考慮!”樊若水隨手拿來火把,故意照著蘇概的臉上,猥瑣笑道:“蘇概,你知道嗎?元帥對你這次唐國之行很不滿意,就衝你這長像,本將軍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