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天底下,兒子也會有假?再說了,小民這張臉原本也不是這樣子。”
“哼哼,這倒未必!如今這世道什麼事沒發生過?”領頭進而伸手揪著小營衣領,惡狠狠地問:“我問你,他是你爹嗎?”邊說邊指著穆劍,都說童言無忌,慧蘭一顆心嘣嘣直跳,穆劍驚出一身冷汗,一旦小營說漏了嘴,不只穆劍性命不保,恐怕慧蘭母子都會受牽連。
“他是我爹!”小營的一句話讓二人鬆了口氣,領頭這才放心鬆開手,小營徑直撲到穆劍懷裡:“爹!”
“好兒子!”穆劍笑著抱起他,而這一舉動也恰恰觸動了慧蘭的心菲,宛如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她輕盈地偎依到穆劍邊上,熱淚盈眶地從他手裡接過小營。
“哼,子不教,父之過!”領頭斜過眼去,猛地提腳向穆劍踹去,穆劍被踢倒在地,嘴裡咳出濃濃的鮮血,慧蘭放下小營,哭著跪在地上求情,幾個官兵把她拉到一邊,而後一齊圍著穆劍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穆劍趴在地上不能動盪,渾身皆已是血跡斑斑,小營站在邊上哇哇地哭了起來,慧蘭緊緊抱著他,眼淚嘩啦啦地淌了下來。
“哼,這次只是小小地教訓,算你小子識相!”領頭那人左腳踩在穆劍胸前,接著從袖裡掏出一張畫像丟過去:“日後若是見到畫中人馬上告訴我們,要是知情不報,小心我殺了你全家。”
“我們走!”領頭趾高氣揚的背過身去,手下人攙著他一瘸一拐地走出院子。
“叔叔!叔叔!”官兵走後,小營哭著跪到穆劍身邊,此時的穆劍滿臉是血,眼眶略有些微腫,他強忍著傷痛,微笑地看著小營:“乖,不哭了,小男孩不能哭哭啼啼的,叔叔最不喜歡愛哭的小孩。”
“嗯!小營不哭,小營不哭。”小營努力地擦乾眼淚。
“穆兄弟,你忍耐一下,奴家這就去找大夫。”慧蘭邊說邊解下圍裙欲要轉過身,穆劍一把抓住她的手,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沒……,沒那麼嚴重!”
“可是……”慧蘭跪在邊上抽泣:“穆兄弟,都是奴家不好,是奴家害了你。”
“說……說什麼話?”穆劍的聲音明顯低沉了許多,說到這裡,他順手撿起那張畫像,說:“這些人都是衝我來的,不關你們的事,反而是我連累了你們。”慧蘭開啟畫卷一看,只見上面畫的正是穆劍。
“哎,我真沒用,保護不了你們!他們找不到我是不會罷休的,看來我不能再呆在這裡了。”穆劍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慧蘭扶著他,含淚說道:“穆兄弟,你不能走,他們現在到處找你,你的傷勢還沒完全好,我是不會讓離開的。”
“叔叔別走,叔叔別走!”小營用力拽著穆劍的衣角,穆劍憐愛地摸著他的額頭,說:“小營,叔叔必須要走,叔叔答應你,以後一定過來看你和你娘。”
“不,叔叔別走,求求你別走!”
慧蘭止住抽泣,平靜地說:“穆兄弟,你是嫌棄我們母子?”
“沒有。”穆劍側過身看著滿臉淚水的慧蘭,平和地說:“慧蘭,你們母子是我的大恩人,我怎麼會有嫌棄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們受到我的牽連,所以……”
“穆兄弟不必多言,慧蘭雖是寡婦一個,但還知道禮儀廉恥,你明明就是嫌棄我們母子,既是這樣,慧蘭也無話好說。”說罷,慧蘭抱著小營往裡走去,小營哭哭啼啼地吵鬧著,穆劍眨眨眼睛,眼角湧出滴滴晶瑩的淚花。
“慧蘭,小營,再見!”穆劍狠下心來,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地向前走去,當他跨上門檻的那一刻,忽然覺得眼前直冒金星,隨即暈倒在地,獵犬阿黃伸長脖子在他身上來回嗅著,嘴裡不停地咆哮著,‘汪……汪……汪’。
“穆兄弟!”慧蘭聽到狗叫聲,猛地回過頭,卻見穆劍倒在血泊中,於是抱著小營急切地衝了出去。
……
不言而喻,穆劍之所以選擇離開,其主要原因是為了不傷害身邊的人,轉換角度,用他自己的話來衡量自己說,如今的他只是廢人一個,儘管沒有能力去保護別人,但他更不想影響他人的生活,何況是威脅到生命。
有人說‘蒼天有眼’,老是指望著上天賦予一切,出現奇蹟扭轉一切,到頭來全都是無稽之談,我敢說,蒼天不僅沒眼,甚至是像某些人一樣沒心沒肺,下面這個人就是一個鮮明的典範。
前不久,唐軍在穆劍的帶領下,沿途收復城池十幾座,十萬唐軍一路所向披靡、長驅直入,步步向北挺進,眼看偌大的杭州唾手可得,哪曉得偏偏在這時候,唐軍內部插了一段小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