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氣十分索然地說道:“看來,它比你的膽子還要小一點點。”
我卻大喜過望,摟住小黑就向王望去:“您怎麼知道它一定會過來?”這一次,王卻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進去了。不管此時王對我是什麼態度,我都會不以為意的。因為,一切疑問都因小黑迎刃而解,我還有什麼理由不高興呢?而且我發現,不知不覺地我竟然對王用上了“您”字,他居然都沒聽出來,可見,他也有弱點。有弱點的人,就不那麼可怕,也更叫人可信,不是嗎?
進去後,我先用眼睛找王,見他已率先坐在了那裡,我才開始打量這個被冷庫隔開的新去處。
猛一看,我差點懷疑我們又走回去了。幾乎一樣的佈局,多的令人眼花繚亂的大門、小門,尤其是王坐的地方,也擺著和剛才我們遇到的一摸一樣的座椅、沙發。不過,很快我就修正了自己的眼睛。這個廳,或者嚴格地說這個洞,雖然也在居中的最大的地方,留出了像是供人或物品集散的“客廳”,但形狀卻不再是六方形,變成了規規矩矩的四方形。也就是說,雖然我還無法判斷哪裡是東、哪裡是西,但我現在站的位置,肯定是其中的一角。因為,從我這裡看去,有三條筆直的“走廊”——通道,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延伸。而王坐的地方,恰好就是那個中心裡的那個圓點。我看了看王,突然揉著鼻子想笑:這一會兒看王,就像看一隻巨大的蜘蛛,靜靜地但卻深藏不露地趴在自己預先編織好的網上,耐心地等候著什麼。
走出我經過的這個走廊,我下意識地回身,才想起門在走廊的那頭,因為小黑那麼一鬧忘記關了。我醒悟過來,不覺還是一愣:怎麼?這是一時的疏忽,還是有意為之,這樣長的一個通道竟然只有一個門,這不符合王的風格啊!我猶豫著,考慮是否轉身回去把那個門關好,王突然招手讓我趕緊過去。過去後,王就望著說:“你不餓嗎?這麼多好吃的東西,難道都不能吸引你?你要知道,不管到什麼地方,也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們都是要民以食為天”的。”
小黑看到一桌的食物,變得活躍起來。看來,它已經很快地恢復了。我坐下來,卻沒有一點胃口。我對自己的表現很奇怪,好像很餓的樣子,怎麼一看見這些東西就不想吃了呢?王可能也誤會了我的表情,臉上很快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多少有些無奈地說:“這就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現實。為了讓我們的食物儲存的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儘可能選擇一種東西,就是罐頭製品和臘製品。你可別小看這些東西,味道跟新鮮的差不了多少,儲藏時間卻可是新鮮的幾十倍。”不過,王說著,忽然高興起來,“我很快就要找到方法了,也許,到時候我們還是可以吃一些新鮮的東西。”
蘑菇?我立刻想到了這種唯一能在地下生長的東西。不過,我望著王,心中的念頭越來越怪異,我現在看到的,也許只是冰山的一角。可這一角,已足以讓我觸控到了它皇宮般的森嚴,城堡般的,以及樹根般的盤根錯節。當然,還有墓穴般的詭異。難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天大的禍事,逼著他要在這裡與世隔絕,從此將自己埋葬?不然,他弄這麼一個複雜的地方,和幾乎一輩子也吃不完的食物幹什麼?
小黑圍著桌子急得團團轉,只是見我一直沒吭聲,所以勾著它的腦袋瞅就是不敢往上跳。王看著小黑奇怪地問我:“小黑怎麼了,怎麼不上來吃東西啊?哦,我知道了。”說著,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指著我過來的走廊說,“還記得嗎,我讓你開啟的兩道門?現在你回去,到旁邊沒有進去的那道門裡,拿一些酒和飲料回來。”
我嚇了一跳,看看王:“我一個人?”
“對,你一個人。”王一邊點頭,一邊把頭埋在一堆食物中,看也不看我。
說真的,我是壯著膽子一路走過去的。我想,王一定是故意整我,現在才讓我回去,不是為難我就是考驗我。不過一進那道門裡,眼前的一切讓我馬上忘掉了不愉快:這個冷庫太漂亮了,五顏六色的,連空氣裡都飄著一股淡淡的香。我先看了看左邊,一箱一箱的飲料,從門口一直排到裡面,一眼看不到邊。我一個人不願意在這裡多呆,所以也不管它有多遠,開啟最近的幾個箱子,順手取了一些,然後向右邊走。右邊則是清一色的酒,白酒、紅酒和啤酒,我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牌子,幾乎應有盡有。這東西我喜歡。啊哈,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怎麼還有牛奶?我一下子提起了興趣,忍不住往裡走了很多。轉眼間,手推車就裝滿了。我意猶未盡地往遠處瞄了瞄,最後還是停下來。哈哈,我真是有酒就天不怕地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