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儀含笑送了她出去,然後一個人回來靜坐。
…………要是羅熙年真的被四房害了。
自己可不是那種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還等著他們來發落作踐,媽的要死大家一起死,逼急了誰也別想好好活著!
小六你的救命之恩我報不了,報仇總可以吧!
瑤芳當初不願意生孩子,是迫於羅熙年的要求才生的,再加上大戶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奶孃丫頭陪著長大,故而母子倆並不特別親近。
玉儀不知道這些,因為這幾日齊哥兒一直都很安靜,並沒有哭著鬧著找親孃,於是便覺得他十分聽話乖巧。彼此連著幾日一起同吃同住,雖說沒有睡一張床,但是也比從前熟悉了不少,齊哥兒不那麼認生膽怯了。
吃完飯的時候,玉儀順手遞了一塊桂花糕給他。
齊哥兒怯怯說了一句,“謝謝夫人。”
這是玉儀第一次聽見他說話,奶聲奶氣的,見自己看了過去,趕緊害羞的低了頭下去,又慌張的四處尋找奶孃。
玉儀突然想到,如果羅熙年真的不在了,自己是齊哥兒的“嫡母”,那麼將來就要和他生活一輩子。
只要自己不死不改嫁,就得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娶妻生子,…………可是自己和他,明明只是嬸嬸和侄兒的關係!卻要扮演母子一輩子!
即便四房不來逼自己,估計這種日子自己也過不下去。
玉儀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想念羅熙年,甚至超過了心裡的難過和害怕,不斷對自己默默的唸叨,“只要人回來就好,人回來就好……”
“六爺回來了!”外面傳來一聲高呼。
玉儀怔了一下,花了兩秒時間確認自己沒有聽錯,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門,想要揪住那個混蛋暴揍一頓!
可是看到人了卻法下手,…………羅熙年被人抬在藤椅上,渾身是傷,大片大片的血跡染透了衣服,已經分不出是什麼樣的傷口。
玉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喊道:“叫大夫!”
羅熙年被人抬了進去,玉儀一路跟隨,視線沒有片刻移開過,…………有一千一萬個疑問縈繞心頭,最終卻化作了一句話,“你……,怎麼樣了?”
到底忍不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還好。”羅熙年說話有點費力,臉色也不好,嘴唇也微微乾裂,卻還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放心,死不了。”
玉儀一面流淚,一面上前去解他的衣服。
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碰著了哪處傷口,實在不敢亂脫,索性拿了剪子把衣服拆了。
四肢上的傷口也罷了,即便橫七錯八,只要不傷著筋骨就沒大礙,最兇險的是胸口上面的一處傷,…………那個位置,幾乎就是在心臟的邊緣!
往下看,腹部也有兩處傷口。
玉儀雙手直髮抖,不知道當初刀劍進去了幾分,有沒有傷到心臟和腸子,不敢再看,輕輕的用一床被子蓋了上去。
府裡是現成大夫,把了脈,只戰戰兢兢說了一句,“平日裡看的都是傷風小病,對外傷不在行,這??,這須得外傷上的大夫才能看。”一副怕擔責任,不敢多做處理的樣子。
“那就快滾!”玉儀可沒有什麼好話賞給他,…………顧不上他是真害怕,還是因為四房的緣故不敢摻和,一面小心的守著羅熙年,一面專治外傷的大夫過來。
羅熙年有點虛弱的笑道:“幾天不見,你的脾氣倒是見長了。”
玉儀恨恨咬牙看著他,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六爺,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怎麼可以出門連個人都不帶!”一想到他傷得那麼重,實在說不下去。
沒多會兒工夫,好歹能瞧外傷的大夫趕來了。
這種時候,玉儀也顧不得避忌什麼的,站在旁邊看大夫一面問詢,一面做檢查,又配合著打來清水擦拭,好讓傷口看得清楚一些。
“六爺福大命大,性命並無大礙。”來的大夫道了一句。
玉儀鬆了口氣,還是有些擔心,問道:“胸口上和肚子上的傷呢?有沒有傷到裡面的臟器?尤其是心口上的那道,會不會太兇險?”
她擔心的是,這個時代的大夫會不會鬧不清心臟的位置,畢竟他們可沒有機會去解剖開刀,不會以為心臟是在正中間吧。
那大夫卻道:“夫人放心,那傷口離心還有幾分距離。不然若是傷到了一分半點,就得大出血不止,斷不會是現在這般輕鬆了。”
玉儀這才放下了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