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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這麼著又過去一天。眼看那幅古畫掛不住了,看來那厲鬼已經想出了進屋的辦法,今晚它再隔著門吹幾口陰氣,這幅畫就完了。

天亮之後,崔老道對兩個人說:“咱們弟兄能不能活命,全看今天了。”

燕尾子和李長林都快急死了,都說今天晚上那厲鬼找上門來,吹上幾口陰氣,這幅擋鬼的圖畫非得變成碎片不可,到時候就是咱們三人的死期了,大哥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崔老道說:“這不是準備木頭杆子,那還剩下倆炸糕嗎?老話怎麼講,人不該死總有救,我拿這些木頭杆子和炸糕出去辦件事,倘若是咱們命不該絕,這事兒一定能辦成,辦不成那就是老天爺不給咱們留活路了,咱也只好認命。”

原來崔老道知道這小南河,河邊有一大片墳地,人們從墳地附近路過,總能看到墳窟窿裡鑽出只大黃鼠狼子,老天津衛人說話吃字兒,比如一個地名三個字,拿話說出來就剩下兩個字了,比如百貨公司,說成百公司,合作社說成合社會,雜貨鋪說成雜鋪,把中間那個字省了,這叫“吃字兒”,說黃鼠狼就叫黃狼。

村民常看見墳地裡有隻大黃狼出沒,白天在那曬太陽,夜裡也到處轉悠,進村偷雞,有人就想逮這隻黃狼,可這黃狼太狡猾了,你下套它不鑽,扔餌食它不吃,讓狗去咬,狗不敢過去,你想拿槍打,瞄準了之後這槍說什麼也打不響,人們就說這條黃狼有道行了,誰也對付不了它。

不過崔老道認識兩個人,這倆人也是親哥兒倆,一個叫曹虎一個叫曹豹,逮狐狸逮黃狼,一逮一個準兒,逮到手全是活的,而且不用挖坑設套,也不使獵槍獵狗,祖上傳下來的奇門之術,用梅花竿,這竿子一共三十六根,當中綁上紅線,找到有狐狸黃狼的洞穴,按乾坎艮震金木水火土這八卦五行排列插到地上,不論是狐仙黃仙多大的道行,只要鑽到這陣裡,它就得在那些木樁子裡東一頭西一頭地繞圈,到死也轉不出來。

因為這辦法太狠,曹氏兄弟已經有很多年不用,崔老道找上門去,說要逮那隻大黃狼,請這兩兄弟出手,這餌食和木杆子都替他們準備好了。曹家哥兒倆一聽連連搖頭,崔老道犯不上為了打普通的狐狸黃狼,登門懇求,打的一定是有道行的東西,這事兒損陰德。崔老道說二位,咱打個比方說,比如讓兩位出手逮住墳裡這隻大黃狼,你二位得要多少錢?

曹虎和曹豹是鄉下獵戶,別看有這麼厲害的本事,也只不過勉強餬口而已,按眼下的行市,這季節皮毛平平,不是最好的時候,這麼大一隻黃狼逮到活的,能值兩塊現大洋。

崔老道摸出從墳裡掏出的一個金條,擺到兩兄弟面前:“二位,老道身上只有這根條子,能不能幫老道這個忙?”

一根金條能換多少大洋,曹家哥倆兒這輩子沒見過金子,一看崔老道把金條都拿出來了,太敞亮了,咱也不能二分錢的水蘿蔔還要拿人家一把,兩人再無二話,收拾傢伙直奔小南河的墳地。

曹家兄弟逮黃狼是輕車熟路,瞅準了地勢,把木竿子插到周圍布了陣,扔下兩炸糕,同崔老道躲在一旁等候。

黃鼠狼子精明透了,別人扔什麼東西它也不吃,聽著外邊的動靜,從墳窟窿裡探出腦袋來張望,一看看見那兩個炸糕,鄉下地方,從沒見過帶油性的東西,一時好奇想過去瞧個仔細,不知不覺就進了陣,發覺不好趕緊往外逃,繞著那些木頭杆子到處亂轉,轉不了幾圈就迷糊了,讓曹虎過去手到擒來。他出手如電,迅速往黃狼腚門裡塞進一個麻瓜兒,這是為了防止它借臭氣遁去,然後拿繩兒捆了四條腿兒,拎起來扔到麻袋裡,交給崔老道,別看這麼簡單,除了這兩人,誰也做不到。

曹家兄弟告訴崔老道:“咱們倆逮了這麼多年的狐狸黃狼,從沒遇上過這麼大的,這毛色黃中帶白,道行可不淺了,咱們也不知道你要它做什麼,但後面的事兒咱們可管不著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崔老道接過裝著黃狼的麻袋,與曹家兩兄弟拱手作別,一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趕緊回去,讓李長林和燕尾子關好門窗。

沒過多久,到了天黑掌燈的時分,崔老道點起油燈,哥兒仨坐在屋裡的土炕上,這時就聽外邊陰風颯然,屋門當中被推開一條縫兒,隱約看到外面有個披散長髮的厲鬼,隔著門縫往屋裡吹氣,三人頓覺身上一陣惡寒,油燈忽明忽暗,只剩下黃豆那麼點兒的光亮,掛在牆上那幅圖畫,也讓陰風吹得搖擺不定,畫中描繪的猛虎顏色越來越淺,不到半個時辰就只剩一個輪廓,畫紙也已經碎爛得不成形了。

石匠李長林嚇得體如篩糠,燕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