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耀北辰一直凝神注意墨言的氣息變動,豈會料到身後的自己人會突然偷襲,偷襲之人,還是天星元皇落九天。
耀北辰袖口處灰霧噴薄而出,落九天發出的青色劍芒幾乎未曾有任何實質性的進攻便被淹沒其中。
耀北辰化掌為爪,想朝那巨石抓去,重新鎖定墨帆的氣機,將其控制。
奈何就落九天拖延的這眨眼的瞬息就已經足夠墨言出手。
墨言的手指連彈幾道電芒,將巨石移出耀北辰控制的範圍。
耀北辰盛怒出手,根本沒有絲毫的留情,此刻丟了墨帆,更是怒火攻心,雙爪竟直接朝落九天襲去。
落九天方才站定,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雙目圓瞪,鮮血如潑墨般撒下,雙臂竟生生被耀北辰扯下。
碰撞的餘力,將墨帆身上的巨石擊得粉碎,墨帆整個人朝遠處的山谷栽下。
而就在落九天出手的瞬間,墨雙黎不顧身後眾人的驚呼,朝墨帆的方向風弛電摯般躍去,待惠武蘭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身在遠處,嚇得楊彩英臉色煞白一片。
就在墨帆落地的瞬間,墨雙黎正好將其緊緊抱住,將自己的後背對準了身後直射而來的碎石。
墨言一抬,淡藍的光芒形成一片光幕,將身後的碎石擋住。可隨後卻一翻掌,將大多的碎石掃落,剩下幾塊早已減慢速度的石頭,如期地擊入墨雙黎的後背。
這樣的小動作,發生的時間極快,眾人之中,也唯有一直站在墨言身邊的酥酥方才感覺到。
“老墨,你這是為何?你明明可以將石子全數擊落,為何要讓爹受傷?”酥酥一臉疑惑地傳言問道。
墨言如釋重負一笑,“受傷,會讓他的心裡更好受些。”
酥酥微微一愣,隨即便了然。
自從墨帆出事之後,墨雙黎心中如同壓了一塊千斤巨石,日日寢食難安,對墨帆的愧疚更是讓他心生絕望。若是墨帆身死,墨雙黎斷然不會獨活。讓他為墨帆受傷,肉/體上的傷痛或者能夠讓他心裡更解脫,更輕鬆。
緊緊回抱住墨雙黎,墨帆的心從未像現在這般踏實,就算現在讓她死去,她也死而無憾。就如同當初她願意為他付出自己的所有,包括性命。在這千鈞一髮之刻,她的夫君沒有任何猶豫遲疑地撲身過來,夠了,這輩子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落地之時,墨雙黎忽一使勁,身子一個反轉,讓自己的後背先行落地。嘭的一聲,墨帆注意到墨雙黎眉頭緊蹙,兩頰微微抽搐了幾下。
隨即墨帆便感受到墨雙黎後背淡淡的溼意,手微抬,才發現浸染著鮮血。
“重離,你?”墨帆的臉色慘白。
墨雙黎的眼神卻泛著輕鬆和釋然,“我沒事,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四目相對,多年的夫妻之間,此刻卻萌發出了一種難以解釋如初識般的動心和鍾情。
“我是你的墨重離,這輩子是,下輩子,只要你願意,我還是你的墨重離。”墨雙黎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卻擲地有聲。
私底下,墨帆一直稱呼他為重離,即使回到了墨家。只因在墨帆的心裡,這個名字是他們在墨家村的回憶,那是真真正正屬於她的夫君。他們相濡以沫,互相扶持,貧窮,卻幸福。
墨帆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兒不停往下掉。毫不避諱地緊緊抱住自家的夫君,哽咽地喃喃道:“我願意,多少輩子,我都願意。”
執子之手,兩個人的滄海桑田,容顏老,歲月依舊明媚如初。
與子偕老,一雙人的地久天長,鬢髮白,浮華落盡值此一生。
此刻的耀北辰已經竭斯底裡地瘋魔起來。
頃刻之間,以耀北辰腳底下的地面為中心,整個山谷開始搖晃。抬眼望去,遠處的山巒峰頂竟也開始出現龜裂崩塌,灰濛濛的霧氣瞬間席捲整個山谷。
墨言雙眸變為墨藍之色,其中電芒微閃。側頭看向軒韜烈,墨言問:“你上,還是我來?”
軒韜烈一怔,隨即輕笑出聲:“雖說殺雞焉用牛刀,只可惜,今天這上面飛的不是雞,是食人腐肉的禿鷹。在下雖然藝高膽大,卻還頗有一兩分自知之明。陣前之戰,就有勞墨兄,後方瑣事,便由軒某一力擔當。”
此刻的軒韜烈,早已一掃之前的不甘憤懣,就算是大戰將至,也輕鬆地開起了玩笑。
墨言唇角一彎,“甚好,戰後定與軒兄弟痛飲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從鄉下回來,碼好了先放上來,不等到明天了。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