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趙棟的話，蘇鬱的眉頭皺的更甚，他發現在現在的趙棟說的話已經真假難辨。絕對生命體會自爆的事情，蘇鬱不太清楚，但蘇鬱卻知道自己，他應該永遠沒有自爆過。對於未來，蘇鬱自問不清楚，但對於過去，他卻記得很清楚。

只是趙棟那種語氣神情，卻又不像是在說謊。對方是在故意擾亂他的心神，還是無意為之？

事實上，蘇鬱對於過去現在將來的記憶和經歷一直有一種不確定感，這種感覺從很早以前就跟著蘇鬱，讓他有一種不安全的焦慮感。

而在這種感覺面前，往往只有刻苦努力的修煉才能讓蘇鬱安心。這實際上是很多人都有的心理輕微缺陷，據說往往跟少年時期生長的環境有關。

在蘇鬱這裡，似乎也會是如此。但蘇鬱在這種無法得到確切答案的問題上，一直有一種無法自拔的鑽牛角尖的思考。譬如人從哪裡來，又將到那裡去。譬如人終於有一死，那麼人在這世界上的一切作為又有什麼意義？

這些問題在很早之前的末日之前就困擾著蘇鬱，讓他常常覺得人生就是一場虛幻。實際上，蘇鬱還是某種程度上的虛無主義者。所以面對世界上的各種問題，在旁人來說很確定的答案，在蘇鬱那裡就會有些長年累月的思考。

其實一些問題本來就是沒有答案，即便是思考也只能是杞人憂天，自添煩惱。不過蘇鬱卻往往容易陷入其中的怪圈。

譬如現在，當這個趙棟對蘇鬱說出了蘇鬱曾經自爆的話之後，若是其他人自然是不會相信，蘇鬱卻開始正正經經地思考自己的回憶，想要確定自己的記憶是真實的，嗎沒有經過篡改的。

因為在很久以前，蘇鬱曾經有過一場無法分清是夢境還是真實經歷的記憶，那讓蘇鬱對很多事情都保持了回憶的態度。

人真的可以忘記自己經歷過的事情麼？再一次地，蘇鬱想起了很久之前經歷過的一次被搶劫的事情。

那還是在末日之前，蘇鬱經過大學城外面的一片荒涼的樹林的時候。被一群黑衣人追殺，起因稀奇古怪。最後蘇鬱被一個叫做老王的會隱身的高手所救。

當時老王在救了蘇鬱以後，依然選擇繼續隱身，蘇鬱遲疑地問道：“那個，你喜歡我怎麼稱呼你？”

“少主喜歡，叫我老王即可！”看不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飄忽不定。

當時蘇鬱嚇了一跳，點頭道：“好的，老王！”

可是，在這之後的事情，蘇鬱就想不起來了……蘇鬱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稱呼自己為少主。蘇鬱也很難分清那究竟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經歷過的事情。

記憶真的是精準的嗎？什麼才是你想要的？什麼是你所不知道的？

蘇鬱還記的，當初他隨著克里斯蒂進入獅心族時候，曾經不小心飛了起來，誤闖入旭界的高空，而之後，蘇鬱的記憶也似乎殘缺不全的，記不起曾經發生過什麼。

蘇鬱還記得，他在進階銀體的時候，發現自己雖然多出了許多的大腦，但自己本來的那個大腦缺失了。這一切都是如何發生的？

為什麼那麼多的真實不被記得，為什麼那麼多的事情都是如此的真假難辨。既然有些事情是真的難以記得的。那麼我們所記得的那些，又怎麼能夠確定是真實的呢？

蘇鬱曾經發出過疑問：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蘇鬱不知道，很久以前他就發現，他忘掉了很多東西。

有一些是真正地忘了，有一些則是刻意地不去想。那些在他生命中曾經出現過，愛過他，或者他愛過的人，曾經真實存在過，如今卻已經消失不見的人。譬如說父母、家炫、朋友以及愛人……

想到過去的那些念頭和精力，蘇鬱的心中突然再次填滿了很多人的影子，很多人的音容笑貌都浮現在了蘇鬱的腦海中。

蘇鬱伸出手，想要將他們全部抓在手中，可是他們全都已經遠去了。

那些蘇鬱所在意的人，很多都不在蘇鬱的身邊……

因為曾經，蘇鬱沒有力量，所以錯過了這些人。

所以在很久之前，從天元府返回到地球進入十日之地的時候，蘇鬱曾經發出自己的吶喊：“我要變強，我要整個宇宙都在我的腳下匍匐！我要天元府煙消雲散，我要我身邊的所有人都能夠歡笑……”

那是曾經的夢想，看起來距離現實如此的遙遠。那是曾經的豪情和誓言，看起來是那麼難以實現。可是這麼多年，蘇鬱一步一步地終於堅持走了下來，也終於走到了今天。

第1297章　封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