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蘇鬱再次想起了那個人,想起了那個人寫的字。那個人是蘇鬱上學時候的朋友,寫的一手漂亮的毛筆字,一手漂亮的現代詩。
這是以個多年前的朋友,有很多年沒見過了,也不可能在見了。關於他的一切痕跡都隨著地下文明的那一場轟炸而落入了時光的深處。
初想到這些時,蘇鬱覺得有些黯然,然而隨即也就釋然,見或不見,又有什麼分別呢。
就像這天地間,一切都是晦暗不明,一切都是靜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這些東西,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彷彿安靜已經成了生命中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
慣性,多麼可怕的存在吖~
天地之間的氣流湧動,形成了一陣風。蘇鬱站在空曠的大地上,感受著灰色的霧氣中撲面而來的風中的涼意,不知怎麼的,就有了一種秋天的感覺呢?
曾經,在末日之前,蘇鬱也是喜歡傷春悲秋的罷?
想想從前的一切,忽然覺得這人生,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讓人無法猜透結局。
一個人在年少的時候,之所以成為其人的特質,或許會在年長之後,完全反了過來。這麼想著,蘇鬱忽然有些興味索然。
在很久之前,蘇鬱從來不會想到,他會遭遇末日來臨,會成為食金者,會走上這樣的一條路。
其實,很多年前,蘇鬱就明白,一個人的一生中,最好不要試著去想自己的一生究竟所為何來,究竟去歸何處?也不要試著去明曉自己的種種行跡有著何種意義和價值?
執著於這個問題的,或者成為哲學家;或者成為空學家;或者成為懷疑論者;或者空虛空寂空寞無聊無用無助茫然彷徨……最後會被現實拍成一堆菜市場邊角上腐爛的白菜葉……
那麼,作為天地間的蜉蝣,人類應該怎樣走過這滄海一黍的短暫時光呢?
如果人類靈魂的教育工程師在課堂上設法培養你的思想品德,或許他會告訴你:“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來講只有一次。一個人的生命應該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時,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恥。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事業而鬥爭。”
看,多麼崇高、多麼光明,如果這樣生活,想必每個人都不會空虛的。
但是,正如不是每一種牛奶都能叫特侖蘇一樣,蘇鬱認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崇高理想的。
所以,對於某些人來說,有些遺憾了,蘇鬱只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同樣遺憾的是,蘇鬱在過往中發現了許多隻這樣的孩子。
能夠走到今天,完全是一場偶然。最終的源頭或許要歸溯到一個紫衣女子的身上去。
那個紫衣女子是蘇鬱的大學同學,和蘇鬱之間有著一種默契,一種紛緒難明的情愫。
因為紫衣女子,蘇鬱認識了吳金鈴。因為吳金鈴,蘇鬱從關外途徑中原,遷居到了湘竹市。
而在湘竹市,蘇鬱遭遇了末日天災,並且得到了天外來石的眷顧,並且遇見了梁雪。
如果不是因為紫衣女子,蘇鬱不會認識吳金鈴,如果不是認識吳金鈴,蘇鬱不會前往湘竹市。
如果不在湘竹市,蘇鬱就不會在那個七夕情人節的夜晚遇見那一條瘋狗。
如果不是遇見了那一條瘋狗,蘇鬱就得不到生生I號的強大藥力,也無法融合隨後幸運地砸到他身上的天石。
如果無法融合天石,蘇鬱就不會成為食金者,也就會在當時變成了一具喪屍,而後成為渾渾噩噩的行屍走肉大軍的一員。
那麼,接下來,蘇鬱不但不會和梁雪走到一起,甚至還有可能把梁雪也咬成喪屍。
可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蘇鬱不但沒有變成了喪屍,還成為食金者,得到了在末日存活下去的強大能力。
知道蘇鬱擁有食金者的能力的人並不是很多,如果有人知道,或許會嘲笑蘇鬱的能力。
認為看似風光的一個能力,甚至連一些注射了基因藥劑的人也敵不過。其實,這是一個誤區,兩者之間有著根本的區別。
一些靠拔苗助長提升的玉米苗,就算比其他的禾苗要高,又有什麼意義呢?
而梁雪,之所以在那麼短短的幾天內喜歡上蘇鬱,並非是無因的。
一見鍾情或許很多人不相信,但確實是存在的。而且,在見到蘇鬱之前,梁雪並非沒有聽過蘇鬱的名字。
這聽起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