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借你的刀一用!”
蘇鬱一怔,卻還是將玉龍刀遞了過去!這一年來,他與趙紫衣共同經歷了無數風浪,彼此間早已心心相印,生死相依。
此刻趙紫衣借刀,蘇鬱便借給了她。
“你這一口刀,據說斬斷了不少江湖名家的兵器?”趙紫衣道。
“差不多有一百多把了!”蘇鬱道。
趙紫衣手持那一柄斬金斷玉的寶刀,用力一刀砍在了青青的石壁上!
鏗然一聲,玉龍刀被反彈了回來,石壁上卻連一點白印也沒有留下。
“這,這怎麼可能?”蘇鬱禁不住失聲道。
趙紫衣也霍然變色,她沉默良久,才道:“這山壁堅逾金剛,上面的刻字卻深達一丈,留字的前輩該是具有何等通天徹地之能,才能留下這樣宛如鬼斧神工的大手筆。”
蘇鬱沒有說話,他想起了外面的鎖鏈,以及進入的山洞,那都不像是人力所能留下,但與這山壁上的刻字相比,卻又不算驚人了。
“不論是誰,這位前輩必是具有大智慧、大能力的人,才能留下如此驚世駭俗的神作!”
忽然之間,趙紫衣拍手笑了起來,她看著蘇鬱,道:“很好,那位前輩既然如此厲害,所留下的刀法想必絕非凡響,你要修煉有成,咱就不用怕那裡農的無相神功啦!”
從那之後,兩人就在海島上生活了下來。
石壁上能看清的刻字,趙紫衣幫著蘇鬱謄寫在了地面上:“快哉刀!波濤洶湧,風雲開闔。有舟楫出沒於其前,有魚龍悲嘯於其下。變化疏忽,動心駭目,不可久視。連山絕壑,長林古木,振之以清風,照之以明月……
刀者,散也。欲刀先散懷抱,任情恣性,然後刀之;若迫於事,雖天庭寶刀不能佳也。夫刀,先默坐靜思,隨意所適,言不出口,氣不盈息,沉密神采,如對至尊,則無不善矣。
為刀之勢,須入其形,若坐若行,若飛若動,若往若來,若臥若起,若愁若喜,若蟲食木葉,若利劍長戈,若強弓硬矢,若水火,若雲霧,若日月,縱橫有可象者,方可謂之刀也……”
兩人都對刀有很深的造詣,可是看到這些文字,也禁不住心馳神遙,浮想聯翩!
從此之後,兩人便在海島居住了下來。蘇鬱便一心鑽研快哉刀的刀訣,趙紫衣閒來無事,就在島上四處遊蕩……
蘇鬱練刀練得極為辛苦,這山壁所載刀訣奧妙非常,同他以往所知功法大相徑庭。
江湖上流傳刀法,或以精妙招數殺敵制勝,或以雄厚內力斃敵於刀下。雖門派有別,世殊時異,所以成刀,其法一也。
然而,山壁上所載刀訣,並無實際練刀法門,看其文字所含意味,竟以神思觀想為主要法門。不與凡間刀法相似,也不與任何世間武功歸為一類。
第472章 夢幻風雲(下)
而蘇鬱要修習這等刀法,既無名師指點,又無同伴可以相互切磋交流,就好像要從無路的地方劈出一條路來,也就格外的艱辛。
每每枯坐十餘天而無所得,蘇鬱的心也漸漸地有些失望了。這種失望是對自己的失望!世人往往求一絕妙刀訣而不可得,現在他面對著的無上刀訣,卻不能領悟其中刀意,如同入寶山而空手歸,怎能不令人垂頭喪氣。
蘇鬱辛苦,趙紫衣卻似乎更加辛苦。
她在山林之中採集野果野菜,捕獵蟲魚鳥獸,作為兩人的飯食。而每當蘇鬱有所放棄時,她便使出渾身解數來警策鞭勵。
“黎明不是因為鳥鳴而甦醒,鮮花不是因為讚美而芬芳,沒有喝彩的征程,才能怔怔磨礪刀手的心。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晝夜舞刀而不輟不休,則幾於道矣!”
“練刀是一個厚積薄發的事情,十年練刀也好,百年練刀也罷,每一天都是在跋涉,每一刻都在超越,只有堅持再堅持,才是擊穿無相神功的唯一希望所在!”
“混蛋,白痴!我們為了找到這裡,連命都差點搭上了。多少次水盡糧絕,無數次都要掉在大海里喂王八,也不見你有退縮,怎地今日衣食無憂了,反倒要裹足不前了。
你這個混蛋,別的先不說,你對的起我趙紫衣的一番栽培之心嗎?”
每每這時,蘇鬱的骨子裡就重新誕生出一股力量來,硬逼著自己堅持下去。
“你這樣不對,不對!你要先把自己以往的招式都忘掉,把以往的所學都忘掉,才能學習新的刀訣。你在練刀的時候不要總想著從前的事情,那隻能拘囿你的思想,不能讓你有所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