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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部分

日子就這麼平淡如水的流淌過去了;落葉漂在水面上,輕輕地隨著水波轉圈,轉圈……

那段日子,我為你匆匆茫茫丟下一個個春天,我的眼眸盛開著你的歡笑,我的夢裡綻放的你的容顏……

你常說你要去外面,外面有大漠風沙,有冰雪千里,有大江奔湧,海浪滔天……

而四季如春的拾月谷中,只有殘秋如玉,溫暖如冬。

拾月谷中弟子,只有住滿十五年,才可以獲准行走江湖!你自兩歲便進入拾月谷,算算已是離期將近!

一個日薄西山的夜晚,你笑著將一面銅鏡送與孃親。暮色中,你的青絲紛舞。你說希望一切不是鏡花水月一場空,你說希望這枚棋子會有戰陣衝殺的一天……

那時的我,真的是沒有明白你的用心良苦……而你,也真的不希望有人明白!

孃親收到銅鏡,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花。過後,她為你親手打磨了一把桃木梳!

我入谷十年後,十七歲的你離開拾月谷,走入了傳說中的江湖。而我,還有五年才能出谷。

五年之中,我只有練刀!

我學的是左手刀法!

我喜歡在你我曾經一起走過的湖邊練刀,那裡的湖水輕拍湖岸,日日夜夜,也震響在,我心靈的深處。

在古老單純的時光裡,一直,有一句沒說完的話,像日裡夜裡的流水,是山上海上的月光,反覆地來,反覆地去,讓我柔弱的心始終在期盼,始終,找不到棲身的地方!

於是,我只有練刀!

我刀華如月,刀光若水,沈江歌遙遙看見,就嘆息一聲,出谷遊玩去了。

五年之後,門前的犁花開了,孃親坐在梨樹下,紡車嘔嘔響。我告訴她說我要走了,我要離開拾月谷,去那太陽昇起的地方。暮色中花瓣紛揚,孃親靠著那片籬笆,手揮成了一尊雕塑。

我沒有告訴她,我是去找你!

我也沒有告訴她,一出拾月谷,我就要殺一個人!

還有一條狗!

(二)當時只道是尋常

我叫蘇鬱,熟悉我的人都叫我小左。這個名字是從孃親那裡傳出來的,因為我的孃親習慣使用左手,所以叫我小左!

我來到江湖是為了找一個人,一個叫做唐小織的女子。

“唐小織?”江愁餘拍著胸脯道,“籌謀幫的神機先生在此,定不負葉少俠的託付……”

江愁餘說話的時候信誓旦旦,看不出任何誇張的成分,然而做起事來總是不怎麼的讓人放心。

好在這一次,他沒有騙我。

“唐小織,廿二歲,俊美如畫,吐語如珠,右手手腕一串價值連城的明珠……”

是了,這就是你了,江愁餘果然沒有騙我。

得知你的訊息,我再也不能安坐,我要去見你,看看你這些年的改變。

我縱馬飛馳,跨越山關,來到長安,這紅塵中的繁華都會,來見你。

杏花煙雨中,我見著了你。五年過去了,你變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淺淺笑笑的容顏。

你帶我行走江湖,教我飲酒。烈酒辛辣,入喉如刀割火燒。你一杯接一杯的泰然自若,我卻時常被嗆得喘不過氣。

我每次都是一小杯,從不喝醉。出來之前,沈江歌師父叮囑過,行走在外最忌伶仃大醉。

你可以暢飲一醉,我不可以,我要保護你,做你的護花鈴!

護花鈴的故事,是你講與我聽的。你說京師養花人為防鳥雀驚花,便在花枝上搭系金鈴,鳥來時便被金鈴聲聲驅走!

那段日子,你我四處遊歷,偶爾路過一處青山寺,你拉我入內,求卦一簽。

你說:“蘇小左,若能有一支好籤,我一生一世嫁與你!”

那是一支下下籤!

你看著籤子,落寞的笑笑,拉我的手便走。

簽上語我亦看過,然我並未將之放在心上,我以為鬼神不過無稽,我所在意的只有你一人!

那時候,我們並肩行走,一路歡喜。兩個人散落的言語,有一搭沒一搭。關於我們的青春年華,關於生活的歡喜哀傷。我和你講著小小的事情,凝望著手指尖的小小幸福。

你說你是一個人,這句話讓我竊喜。我也是一個人,一直、依然如是。

我以為,這就是相濡以沫的幸福,兩個人並肩走在夜色微涼的風中,裹緊衣看著彼此微笑……

夏天走了,秋天來了,發黃的葉子在腳下積澱了一層,踩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