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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扯開拉環。

女人仰起脖子。

甘醇苦澀的酒液滑過味蕾。

泡沫淹沒著喉嚨。

她的背影因大口吞嚥而顫抖著。

砰!

空罐摔落在地面。

一罐又一罐,一罐又一罐……

她傾斜著視線機械式的重複著。

凍結在冰點的沉寂血液,重新沸騰起來。

眼前浮現的幻象她亦無視。

那些軟弱愚昧的回憶,只是回憶而已。

是的,現在這裡就只剩自己一人了。

沒有誰會來溫暖這汙穢的雙腳和懷抱。

回想起那時初遇的濁夜——

被紅與黑塗抹黏糊的濁夜。

自己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抱起她?

原本就不該這樣的啊。

她剝奪了她的過去,強行冠以她新名,在充斥膿瘡的荒原上流浪。

這是報應。

蜷縮顫慄的自己,像邪惡羔羊舔舐血脂的自己。

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逝。

得到與失去。

這就是屬於她的真實。

從沒有誰可以改變。

孤獨危險的舞蹈,腳尖滴著血。

自衣兜裡拿起一張照片,凝視著上面太陽般的少年。

是猙獰不懷好心的笑意麼。

她知道自己病態天真的眼神。

扭曲在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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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維莉,你的夢想是什麼能告訴我嗎?”

那時還是櫻花盛放的時節,少年斜躺在校園蔥綠的山坡上,眼神倒映著繽紛的痕跡。

“我的夢想嘛。”

花開花落的美麗,總是很容易引人吐露內心的情感。

“就是成為一名偉大的攝影師,自由自在的走遍星空每一個角落。”

“不論是快樂的還是悲傷的瞬間,烙著造物指紋的風景,人們千奇百異的臉,都想用攝影機記錄下來,”

“怎麼樣?很浪漫吧。”

少女欣喜的張開雙手,彷彿要擁抱這寬廣的空間。

“汐,你的夢想又是什麼呢?”

“維莉。”

那時的她疑惑的歪著頭,風調皮的吹過,繚亂了髮絲遮擋住兩人的臉。

“你知道我身體為什麼會這麼虛弱麼?”

“其實我也不是天生就體弱多病的。只是在九歲那年,父親曾帶我去古洛尼亞山峰滑雪,不知道發生什麼原因,就像極光撞上了山腰一般,竟然發生了罕見的大規模雪崩。”

“我那時所處的位置不好,被捲入下壓的雪流裡,你別看我現在這樣,當時我可是被埋了十多個小時依然生還呢。”

“……”

“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身體卻因此變得很差,不能像別人那樣長時間運動,即使連爬座稍高的山也需要你幫忙。”

“也許正因為如此,我之後但凡看見純真美好,而挾帶某種強勢存在綻放的東西,就有一股無法抗拒的憧憬驅使著我靠近。”

“這個世界真的有強烈蓬勃的生命在燃燒,讓你無法忽略那壯絕鮮明的美麗,即使是花期短暫的櫻,也能渲染一季緋紅的天空,這也是我如今為何畫下眾多風景的原因。”

“自那件事修養兩年後,我的身體才稍有恢復。也許是為了彌補心裡對我的虧欠,父親努力打通各種關節,帶我坐上了飛往新迦南聖土的航班。”

“那時正值西安納里亞盟約組織解體,西爾芙特聯邦與帝國的關係相當惡劣,就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隱瞞著身份,懷著朝聖一般的心情降臨傳說中的浮空大陸,目的地是斐森蘭平原。”

“於是就在那個夏天,那片一望無際的原野,世界上開得最浩瀚絢爛的雪絨三色堇——舉世聞名的香雪海就在我眼前展開。”

“我走了進去,包圍著我的芬芳和鮮豔,一切都融入那金黃的海洋中。就在海拔一萬米以上的高空,我頭一回感受到滲透身心的灼熱,平日冰冷空虛的身體像被滿滿的甜蜜充盈著,整個人如浸泡在母親溫暖的*中,無比幸福,無比愉快。”

“那時我就想,如此美麗的景色,為什麼帝國人要費這麼大的勁才能看到。”

“當時玩累了去問父親,可他並沒有回答,只是讓我記住這黃金色的風景,將綿延天際的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