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保險箱設定的地方很奇怪,我按照他在信裡的留言,將他辦公桌後面的書櫥玻璃門開啟,裡面分為五格,但是靠近中間三排碼放著九本《恩格斯日記》,已經落滿了灰塵,我嵌著最靠外面一本書的拐角一拉,這九本書居然成一個整體的移動了,原來是一個掩飾的非常好的外體,裡面露出了一個方形的保險箱。
這是個數碼設定的保險箱,當我輸入密碼後忽然滴的一聲響,中間部位看似玻璃的物體忽然亮了,有綠光射出,我當然知道這是非常先進的指紋識別系統,這個玩笑開大了,他應該在沒死的時候先把這個保險櫃開啟啊,想到這裡我將癱倒在軟椅裡葉天星的屍體推到保險箱下,抬著他的手一個個的按在玻璃上,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因為都打不開。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識別密碼箱的系統居然不是用他的指紋作為標識的,那麼我該怎麼開啟它呢?想到這裡我又將那封信從裡到外細讀了一遍,卻發現任何有線索的訊息都沒有找出來,不過我也知道一點,如果葉天星的死訊傳出去,那麼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警方徹查這裡,那麼保險箱自然就保不了險了,萬一裡面要是有什麼驚天大秘密,那麼對於馭鯨人來說或許是一個非常大的損失。
想到這裡我將目光轉向了葉天星的屍體,看來必須要隱瞞這個真相了,面對著一具屍體,我開始思考如何處理他,猛然間我回過神來,霎時間一身冷汗,因為我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如此冷血,看來之前所以抗拒殺人是因為我並不知道自己其實能殺人,難道除了個人能力出色,心如鐵石也是捕鯨士的一種表現?
想到這裡我摸出葉天星給我的香菸,點燃抽了一口,手穩如泰山,沒有一點抖動,當我把一支菸抽完,我開始冷靜的回想整個事情的由來,葉天星透過觀察我的身手,確定了我是一個捕鯨士,然後他帶我出海,讓我瞭解勾天天的一舉一動,促進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之後瞭解我內心的真實心態,確定了我並不討厭他們這群人後選擇自殺解脫,並將勾天天託付給我……不對,讓我這麼一個冷血的人來照顧孩子,葉天星是怎麼想的?
不過我立刻又想明白過來,道理很簡單,葉天星並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性格的人,因為連我自己之前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這也足夠證明我的呼吸非常勻稱,我盯著書櫥玻璃自己的倒影許久,難道這就是我?真實的我?我不希望自己是這個樣子,我不想做一個冷酷的人,可是我的感覺無法欺騙,我真實的表現出了令人膽寒的鎮定,我想就算是個殺手面對著被自己所殺的獵物,只怕也就是我現在這樣。
可是……為什麼面對著一些不算大的意外,卻能立刻觸到我的神經呢?之前一些意外情況總會讓我大吃一驚,我也會覺得害怕,然而很多事情和間接殺人相比應該都不算什麼,偏偏我對殺人無動於衷。
我越想越迷茫,都忘記了保險箱的事情,忽然門有人敲門,我頓時從沉思中驚醒,立刻慌亂起來,條件反射的從身上將手槍拔了出來,這時我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殺人,當我明白後立刻將手槍放在桌子上,可是敲門聲並沒有停止,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進退兩難之間我鬼使神差的又將手槍拿了起來,就當我打算拿著槍去開門的時候只聽勾天天道:“鄒叔是我,請你將門開啟。”
聲音平靜如水,卻讓我又一次疑心頓起,這裡明明是葉天星的辦公室,他為什麼讓我把門開啟,難道他早就知道了葉天星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過既然是他我反而鎮定下來,雖然我知道他和葉天星的感情,但是這樣一個孩子並不難對付,想到這裡我將門開啟,勾天天神色如常的坐在輪椅上,我們兩對視了一會兒,還是我先說話道:“你葉叔叔死了。”
然而勾天天的話卻大出我意料,他道:“我知道了,因為我聽見了槍響。”
我無法接受自己面對死人時的冷靜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實在太冷酷,可是一個孩子對於可能是他最親近之人的離去表現的如此冷漠,一樣讓我感到奇怪,難道這個世界瘋狂的不光是我一個?
勾天天表達了自己要進屋子的想法,我給他讓了路,他推著輪椅進來,隨手將門關上,我的目光一直沒有離他左右,發現他看到葉天星屍體時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只是淡淡的道:“終於還是死了。”
這句話說得我沒頭沒腦,我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勾天天道:“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
我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道:“這個人可是一直照顧你,併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