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愛有加慈祥和藹也是因為鎮國公的原因。
不是因為鎮國公,老夫人連個眼神都不願給她!
“還有當時阿陌落水,旁邊站了那麼多人沒一個出來幫忙的,這事兒是不是也要說說?”嚴嫣一字一句的說著:“阿陌畢竟是威遠侯府的嫡子,未來威遠侯府的世子,鎮國公的外孫,沈提督與宣威將軍的外甥,落水這麼大的事,不查查清楚,是不是說不過去?”
這是威脅!
嚴老夫人懂!
這確實是威脅,嚴嫣還是第一次威脅人,而這第一次卻是貢獻給了上首處坐的老夫人,她的親祖母。
老夫人年過半百,卻保養得極其得當。她面似圓盤,身體富態,面板白淨,慈眉善目。一頭花白相間的頭髮,整整齊齊在腦後梳了個圓髻,頭戴一條石青色的抹額,抹額上嵌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身著一身碧青色五福捧壽團花褙子,滿身貴氣。
此時她肅了臉,皺了眉,又平添出一股威嚴來。
“阿嫣,你這是在與祖母說話?”
這也是威脅,嚴嫣懂。
她挺直腰腰,捏緊拳頭,眼睛直直的看著對方,不允許自己露出怯弱。
“是,阿陌落水這事兒,今日必須得查清楚!”
空氣頓時凝滯了起來,沈奕瑤皺眉走來想說什麼,卻被老夫人突來的聲音打斷。
“好啊,看來這家裡都嫌棄老婆子我了……”
老夫人急喘一聲,嚎哭起來,她仰靠在花梨木透雕方椅上,開始哭天喊地。“霆兒不在家,連個小輩都欺負我這老婆子,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老夫人,你可千萬不當這麼說,您是這家裡的老祖宗,誰敢欺負你?三姑娘還小,說話不過腦,夫人以後會好好教她的……”裴姨娘撲過來,趴在羅漢床旁啜泣道。
又有丫鬟婆子們偎了上來,有的口中勸著,有的也在一旁心酸抹淚。
嚴嫣愣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老太婆怎麼就突然開始尋死尋活。終究嚴嫣年紀太小,而薑還是老的辣,老夫人手段比她可高明多了。
嚴弘衝了上來,對嚴嫣又踢又打,“讓你欺負我祖母,讓你欺負我祖母……”
燕兒鶯兒秦媽媽幾個衝過來,護住呆愣著的嚴嫣。
那邊,沈奕瑤也去了老夫人跟前兒,一個勁兒哭著道歉,“娘,您別生氣,都是我不好,兒媳沒把阿嫣教好……”
“姐姐,你可得好好管管三姑娘,把老夫人氣出個病來,表哥回來可怎麼交代啊……”說著,裴姨娘似乎滿心擔憂啜泣起來。
想著夫君嚴霆,沈奕瑤捏緊帕子,轉過身,“阿嫣,娘平時太慣你了,瞧你把祖母氣得!”
嚴嫣回過神來,倔著想說什麼,被一旁秦媽媽抱住。
“三姑娘,眼見是鬧大了,你還是服個軟吧,彆氣著了夫人。”
嚴嫣服軟心起,卻又想到滿臉慘白的阿陌。
服軟?什麼是個頭兒?!這老太婆明明就是在做戲,難不成所有的人眼都瞎了嗎?其實所有人眼瞎都沒關係,可為什麼她娘眼也瞎了!
一股憋屈與憤恨感油然而生,嚴嫣別過臉去,不去看那邊。
沈奕瑤看著女兒倔強的臉,耳邊全是嗡嗡哭泣聲。她想著夫君臨走前囑咐她孝敬老夫人的種種言語,心裡覺得自己做得實在是太差了。
“行,你覺得自己沒錯是吧,是我這個當孃的沒教好你。”沈奕瑤咬著牙道:“來人,把三姑娘送到小佛堂裡去,讓她在那裡好好敗火反省。”
此言一出,嚴嫣震驚,那邊哭泣的裴姨娘卻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這笑太淺,讓人看不分明,很快便被傷心難過掩蓋而去。
威遠侯府中有一處小佛堂,往年是以府中女眷燒香拜佛之用,後因地處偏僻,就閒置了。之後家中有行為不端惹怒長輩的小輩,便會被關在小佛堂內反省。
小佛堂滿室清冷,無床無椅,只有一尊佛像,佛像前放一蒲團。人關了進去,門外上一把鎖,一日三餐僅是一碗白水兩個饅頭。吃不飽睡不好,又無旁人說話解悶,沒幾日被關之人便受不住了。之後自是謹記教訓,不敢再犯。
據上次小佛堂進人反省,還是嚴嫣親爹威遠侯那一輩,像嚴嫣這輩小的們,卻是從未有人被關過小佛堂。
嚴嫣想說什麼,秦媽媽又在她耳旁低語:“我的三姑娘,你就不要鬧了,老夫人尋死尋活,夫人必然會拿你來給老夫人息怒,先消停吧,媽媽求你了。”
秦媽媽是嚴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