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不禁大喜。
“先不說我從不關心這些小事,都是吩咐下面人去辦的。即是如此,我又為何要因為這些放過裴家?要知道因為這群無知的螻蟻,讓我損了吳儀,你不會不知曉吳儀對我們來說的意義吧?”
嚴霆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空氣在一瞬間凝滯,嚴霆難堪至極,正欲起身,許向榮話音一轉,“要放過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一個可以讓我說服自己的理由。你,能給我這個理由嗎?”
他噙著笑,望著嚴霆的雙目寫滿了勢在必得。
“你這卑鄙……”
許向榮態度適意的揮手打斷,“我以為你早就應該知曉,我這個人一直滿卑鄙的。我想要的東西,哪怕用盡各種手段,也一定要得到!”
他站了起身,走到嚴霆身前,低聲說道:“你知道嗎?你這段時間躲著我,讓我很不高興!”
他半俯下身子,神出手去摸嚴霆的臉。
嚴霆反射性的便避了開,只可惜他在下,許向榮在上,又被圈在這一方之地,又哪裡能避過。許向榮的手還是觸上他的臉,他輕輕的在上面磨蹭著,嚴霆有一種作嘔的感覺。
“你瘦了……”
……
直到天擦黑,嚴霆才離開這處私宅。
正欲上馬時,一個下人走了過來,遞過來一襲披風。
“嚴爺,世子爺讓小的給您送來的披風,天冷風大。世子爺讓小的備了馬車,要不您坐馬車走?”
嚴霆動作一滯,滿腔的羞憤幾乎沒將他淹沒。
他理都沒理那人,上了馬便疾馳而去,行為舉止之間有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狼狽。
蘭姨娘已經很久沒見到嚴霆了。
如今的她,在威遠侯府裡宛若一個隱形人,成日裡除了帶好五少爺,便是足不出戶。
她身似浮萍,無依無靠。在夫人那裡吃了一次大虧,之後也知曉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夫人那裡從不搭理她,她也只能巴著嚴霆,以期能有一方容身之地。
以色待人的女子自然知曉怎麼討好男人,這些日子嚴霆事務繁忙,她便每日熬了補湯差人送來,侯爺這裡一直沒有動靜,她心中漸生忐忑,今日打聽到侯爺剛回來在書房,便帶著補湯的來了。
下人知曉蘭姨娘在侯爺跟前得臉,也沒攔她。
蘭姨娘掛著柔順的笑,剛走進去,一隻硯臺砸碎在她腳下,濺了她一身濃黑的墨。
“嚴爺——”
“滾!”
蘭姨娘嚇得一個踉蹌,跌倒在身後的曼兒懷裡,兩人連頭都不敢抬,相互扶持著走了。
……
次日,嚴霆親自去了趟裴家。
見過裴老夫人後,找她要了一樣東西。
裴老夫人命全家人翻箱倒櫃,才翻來找了給他。
她若早知曉是要找這東西,定然早就主動拿出來了。
可誰能想到那人居然要的是一本佛經?!
嚴霆也不知道這本貌不其揚的佛經裡有甚,他甚至拿在手裡翻了兩下,什麼也沒有發現。既然那人告訴自己是這個,他便找來拿去給他。
原來裴楠是個頗有心計的,這次他被拿出來頂罪,落了一個罷官流放的下場。之所以吳尚書會保他,也不過是他曾透露自己手中捏有對方的把柄。
包括之後的兩家結親,也不過是為了安遠在流放之地裴楠的心。
這邊吳家人穩著裴楠,另一方面也派人去接近裴楠套他的話,經過千辛萬苦才套出東西藏在一本佛經裡。
吳家人還未下手去找來此物,便爆出了之前那件事。吳儀落馬,這事自然而然便讓許向榮給知曉了。
許向榮此人,歷來行事不同常人。
別人講究君子有道,有可為有可不為,對於他來說,只要能達到目的即可,甭管他手段是不是下三流。若不是為了逼嚴霆,此物他早就拿到手了,也不會又發生裴三慘死一事。
裴家將東西交出去後,家中果然再沒發生其他事端,裴家人心中又喜又悲,無法言語。
之後裴家大房父子倆扶靈回京,裴家人為裴楠辦了喪事,又藉著扶靈回鄉的由頭,全家搬離的京城,自是不提。
☆、第108章
榮安堂日日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兒。
自上次老夫人再度昏厥,醒來之後病情便更加嚴重了。左邊半截身子徹底動彈不得,左臉也歪斜不受面部肌肉控制,之前還能說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