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一干下人等忙著安置帶來的行裝,這邊沈奕瑤和嚴陌拉著嚴嫣訴說離別之後種種事情。而駱懷遠作為東道主,自是要負責招待沈然的。
駱懷遠是個機敏的,又擅長套話,一番交談之後便將沈然的大概情況套了個七七八八。
按下不提,很快到了晚上。
駱懷遠嚴嫣設家宴招待三人。
用罷了飯,都是車馬勞頓的,便各自回去安歇了。
夫妻二人洗漱完歇下,上了榻後,駱懷遠便一臉‘我有秘密說’的樣子湊了過來。
嚴嫣自然懂得他這副樣子背後的寓意,靠在鬆軟的枕頭上好整以暇的瞅著他。
“我覺得咱們娘和那位然伯伯有JQ!”
說法太驚悚,言語太勁爆,直接讓嚴嫣挑眉瞪了過來。他這才想起這JQ二字在古代是不能隨便說的,趕忙做出一副失言的樣子,又換了一個說法,“我覺得咱們娘和那位然伯伯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
親愛的駱小胖同學,你之前都說得那般驚悚了,之後就算粉飾太平有用嗎?
嚴嫣磨著牙,要求他若是沒有一個說得通的說法,就給我等著。這個給我等著大抵就是今晚讓駱懷遠不準上床,自己一個人睡軟榻。
這對駱懷遠來說,是極其不能忍受的懲罰。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他列舉了種種例子。從一個貌似很繁忙的人,怎麼又空閒送一個寡居婦人千里迢迢來探望女兒,到沈然看沈奕瑤貌似平靜眼神下的波濤洶湧,再到沈然詭異的一直未娶等等。
沈然對外的說法是,之前未建功立業,自是不好成家。等建功立業了,年紀也大了,那份心思就淡了。
這說法是唬小孩兒呢,唬小孩兒呢!反正是騙不過英明神武的駱小胖。他用自己的丁丁對嚴嫣發誓,這裡頭絕對有蹊蹺,並且這蹊蹺絕對和丈母孃有關。
甚至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他還杜撰了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
故事的大概是這樣的——
一個孤苦無依的幼童,因父母雙亡被好心人家收養。看似一夕之間身份大變樣,實在內心的孤苦只有自己知道。幸好收養他的那一家人對他不錯,家中的孩子也都拿他當親兄弟看待。這家人還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總是跟在他身後喊他哥哥。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溫暖了這枚孤苦孩童的心,成為他幼年時最溫暖的陽光。
隨著年紀的長大,這份兄妹之情漸漸變質了。孤苦的少年發現自己並不是只將小姑娘當做妹妹來看,他還想娶她做妻子。
只是他身份雖是此家的養子,人人都喊其少爺,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其實就是一個孤兒,一個身無長物無父無母的孤兒。而這個小姑娘卻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甚至不用想就知道她日後大概的生活境況。她會嫁一個前途無量的世家子弟為妻,自此榮寵一生,無憂無慮,幸福美滿。
而他什麼也給不了她!
他開不了口,他也不敢開口!她太高高在上,太美好,美好得就像一場夢,而他就像低到塵埃裡的泥。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個小姑娘,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收養他的那家好心人,他只能狼狽離去,以血肉之軀去拼殺一個出人頭地。
漸漸的,小姑娘嫁人了,嫁的人果然如他之前想象那般。漸漸的,小姑娘成娘了,生下了兩個孩子……
他在遙遠的遠方,但她的訊息卻一絲不漏的進入他耳底……
他終於功成名就,她卻早已成為孩子他娘……
……
直到有一日,原來所謂的良人並不是良人;直到有一日,孩子他娘成了寡婦……
此時早已是滿臉滄桑的男人,才匆匆趕回來,心存最後一點的奢望——
守著她!
……
駱懷遠是個非常擅長講故事的人,一般嘴炮打得好的人講故事都不差。而且講故事要想感動別人,首先得感動自己。駱懷遠沉浸在這段孤苦無望的愛情之中,講得自己是唏噓不已,聽得嚴嫣是一愣一愣。
不可否認,嚴嫣也被感動了。
尤其駱懷遠非常擅長透過僅限的所知,杜撰出一系列似是而非的事件,再將其串成一整段的故事,極其具有說服力。
若不是最後那兩句搞笑的‘他終於功成名就,她卻早已成為孩子他娘’與‘直到孩子他娘成了寡婦’,嚴嫣眼淚差點被騙出來了。
差點,就是代表還沒有達到那種效果。
嚴嫣心情怪異得厲害,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