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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蓮船共四隻,座船一隻,如今尚未造成。”賈政笑道:“可惜不得入了。”賈珍道:“從山上盤道亦可以進去。”說畢,在前導引,大家攀藤撫樹過去。只見水上落花愈多,其水愈清,溶溶蕩蕩,曲折縈迂。池邊兩行垂柳,雜著桃杏,遮天蔽ri,真無一些塵土。忽見柳中又露出一個折帶朱欄板橋來,度過橋去,諸路可通,便見一所清涼瓦舍,一水磨磚牆,清瓦花堵。那大主山所分之脈,皆穿牆而過。

賈政道:“此處這所房子,無味的很。”因而步入門時,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瓏山石來,四面群繞各式石塊,竟把裡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無。只見許多異草:或有牽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巔,或穿石隙,甚至垂簷繞柱,縈砌盤階,或如翠帶飄し,或如金繩盤屈,或實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氣馥,非花香之可比。賈政不禁笑道:“有趣!只是不大認識。”有的說:“是薜荔藤蘿。”賈政道:“薜荔藤蘿不得如此異香。”寶玉道:“果然不是。這些之中也有藤蘿薜荔。那香的是杜若蘅蕪,那一種大約是じ蘭,這一種大約是清葛,那一種是金す草,這一種是玉ぁ藤,紅的自然是紫芸,綠的定是青芷。想來《離》,《文選》等書上所有的那些異草,也有叫作什麼藿ずぢ蕁的,也有叫作什麼綸組紫絳的,還有石帆,水松,扶留等樣,又有叫什麼綠荑的,還有什麼丹椒,蘼蕪,風連。如今年深歲改,人不能識,故皆象形奪名,漸漸的喚差了,也是有的。”未及說完,賈政喝道:“誰問你來!‘唬的寶玉倒退,不敢再說。

賈政因見兩邊俱是超手遊廊,便順著遊廊步入。只見上面五間清廈連著捲棚,四面出廊,綠窗油壁,更比前幾處清雅不同。賈政嘆道:“此軒中煮茶琴,亦不必再焚名香矣。此造已出意外,諸公必有佳作新題以顏其額,方不負此。”眾人笑道:“再莫若‘蘭風蕙露‘貼切了。”賈政道:“也只好用這四字。其聯若何?‘一人道:“我倒想了一對,大家批削改正。”念道是:

麝蘭芳靄斜陽院,杜若香飄明月洲。眾人道:“妙則妙矣,只是‘斜陽‘二字不妥。”那人道:“古人詩云‘蘼蕪滿手泣斜暉‘。”眾人道:“頹喪,頹喪。”又一人道:“我也有一聯,諸公評閱評閱。”因念道:

三徑香風飄玉蕙,一庭明月照金蘭。賈政拈髯沉吟,意yu也題一聯。忽抬頭見寶玉在旁不敢則聲,因喝道:“怎麼你應說話時又不說了?還要等人請教你不成!‘寶玉聽說,便回道:“此處並沒有什麼‘蘭麝‘,‘洲渚‘之類,若要這樣著跡說起來,就題二百聯也不能完。”賈政道:“誰按著你的頭,叫你必定說這些字樣呢?‘寶玉道:“如此說,匾上則莫若‘蘅芷清芬‘四字。對聯則是:

吟成щ蔻才猶豔,睡足酴せ夢也香。賈政笑道:“這是套的‘書成蕉葉文猶綠‘,不足為奇。”眾客道:“李太白‘鳳凰臺‘之作,全套‘黃鶴樓‘,只要套得妙。如今細評起來,方才這一聯,竟比‘書成蕉葉‘猶覺幽嫻活潑。視‘書成‘之句,竟似套此而來。”賈政笑道:“豈有此理!”

傳系出‘女兒國‘中,雲彼國此種最盛,亦荒唐不經之說罷了。”眾人笑道:“然雖不經,如何此名傳久了?‘寶玉道:“大約皆系隨依古董玩器之形摳成的槽子。諸如琴,劍,懸瓶,桌屏之類,雖懸於壁,卻都是與壁相平的。眾人都贊:“好致想頭!難為怎麼想來,‘原來賈政等走了進來,未進兩層,便都迷了舊路,左瞧也有門可通,右瞧又有窗暫隔,及到了跟前,又被一架書擋住。回頭再走,又有窗紗明透,門徑可行,及至門前,忽見迎面也進來了一群人,都與自己形相一樣,…卻是一架玻璃大鏡相照。及轉過鏡去,益發見門子多了。賈珍笑道:“老爺隨我來。從這門出去,便是後院,從後院出去,倒比先近了。”說著,又轉了兩層紗廚錦k,果得一門出去,院中滿架薔薇,寶相。轉過花障,則見青溪前阻。眾人吒異:“這股水又是從何而來?‘賈珍遙指道:“原從那閘起流至那洞口,從東北山坳裡引到那村莊裡,又開一道岔口,引到西南上,共總流到這裡,仍舊合在一處,從那牆下出去。”眾人聽了,都道:“神妙之極,‘說著,忽見大山阻路。眾人都道‘迷了路了。”賈珍笑道:“隨我來。”仍在前導引,眾人隨他,直由山腳邊忽一轉,便是平坦寬闊大路,豁然大門前見。眾人都道:“有趣,有趣,真搜神奪巧之至!‘於是大家出來。那寶玉一心只記掛著裡邊,又不見賈政吩咐,少不得跟到書房。賈政忽想起他來,方喝道:“你還不去?難道還逛不足!也不想逛了這半ri,老太太必懸掛著。快進去,疼你也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