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長脖子問道。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就像草原上的食草動物遇上了兇殘無情的覓食者。
祁瀾沒有回答,雙手插在褲兜裡,依舊目光凌厲地盯著小叔。
小叔心虛地移過放在眼前男人身上的眼神,外中強幹道:“這是我侄子的病房,請問先生有什麼事情嗎?”小叔話外之意是:你誰啊,老韓家自己的事情,你一個陌生人跑來幹什麼?
韓沐這是第一次對眼前的叔叔如此失望,記憶中那個大氣爽朗胸膛寬廣的小叔,似乎被歲月和瑣碎的生活逼到了不知名的角落,留下來的,是眼前這個平庸懦弱的中年男人。
“他是奶奶剛認的孫子。”韓沐忍不住輕聲提醒。
“我怎麼不知道?”小叔心頭一緊,狡辯道。又轉過頭看著一臉沮喪的韓奶奶,打哈哈:“媽?您什麼時候認了個孫子?呵呵。”
祁瀾依舊面無表情,但由於緊握而泛白的拳頭昭示著這人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韓沐淡淡瞟了一眼小叔一家,默默地遠離戰場,縮到奶奶身邊安撫性地拉住她的手。
韓沐果然是最瞭解祁瀾的人,沒有之一。只聽到一聲驚呼,祁瀾已經拽著小叔的領口,將對方提到了和自己相同的高度……小叔漲紅了臉,哆哆嗦嗦地平視著祁瀾黑沉的瞳孔。
傑克咳了一聲,默默扭過頭,主動去關上病房門,反鎖,不知道是害怕別人看見,還是不給這極品一家任何離開的機會。做完這一切,傑克仍然不忍心去看眼前兇殘的畫面,太暴力了好嗎?那個中年男人……被拽起之後,雙腳在空中亂|蹬,活像電視中上吊自殺的女屍……
……為毛易千涵的力氣可以這麼大?傑克森森地感到有些蛋疼,他忽然覺得……易千涵對他的態度還是很溫油的呢。想到這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傑克忍不住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韓沐……的腰,咳,為小受點一排蠟……(蠟燭)(蠟燭)
“我不打女人。”祁瀾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沒有一絲絲的怒氣,和他手上的動作比起來,反差異常強烈。
小叔仍然在蹬腿,聞言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艱難道:“你……流氓!你這是犯法的,知道嗎?”
流氓?
祁瀾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從頭到尾由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小叔一番,言語中帶著嫌棄:“你想多了。”
韓沐忍不住轉過了臉。
在場所有人,包括躲在一邊的小嬸兒也被驚呆了。這人男人的意思,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嗎?
小叔崩潰:“你到底要怎麼樣?你說啊?老子快要被勒死了!!”
祁瀾面色不變,依舊如常:“我爸早死了。”自稱什麼“老子”,有些稱呼是隨便喊的嗎?昂?
所有人:“……”大哥,您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裡面有草嗎?
就在小叔徹底暈過去的前一秒,祁瀾終於大發慈悲:“你問我想怎麼樣是嗎?”小叔小雞叨米似的點頭,在眼前這個不講道理的男人的眼前,尊嚴啊、面子啊神馬的都是浮雲。
他現在所求的……只是速戰速決而已tt。
祁瀾猝不及防地鬆手,小叔“duang”地一聲被砸到地面上,沒等他緩一口氣,隕石般堅固的拳頭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右眼上,眼冒金星的他“嗷”一聲捂住眼睛,受到刺激的眼睛條件反射似的嘩啦啦地流出生理淚水,然後,他恍惚間聽到那個令人心驚的聲音:
“我說過了,就是……打你啊。”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無奈,好像在說“之前都告訴你了,為毛還問?還問?那就揍你咯~”
韓奶奶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新認識的軟萌溫油的新孫子,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太兇殘了有木有?韓沐默默地拍拍老太太的手,以表示由衷地安慰。
只是場上的單方面凌虐還沒有結束,祁瀾扯著小叔的領子仔細端詳對方的眼睛,強迫症有些不爽,他怎麼覺得,光是右眼發黑,一點都不對稱呢!
既然這樣,他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在張翠屏驚恐地眼神中,她那平日頂天立地的丈夫,嗷嗚一聲,捂著另一隻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那個兇殘的男人收回手,居高臨下地端詳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邁過丈夫的身體,和早已收拾好的韓沐一行人施施然離開了。
哦當然,最後韓沐轉過頭,又露出了和那天一模一樣地冰冷笑容,意味不明道:“小嬸,從今以後,奶奶就由我們照顧了,你……保重。”
張翠屏抱著兒子,呆呆地看著一行人的背影遠去。再低